可他在五天前再次拜托了他父親幫忙問了黑白無常他們,他們也說了陸厭已經正在恢複中,而他也和棠溪塵說了這個消息,可是棠溪塵還是異常的焦慮。
“我沒事,”棠溪塵仍舊表情平靜,他沙啞著聲音說:“你們去吧。”
阿厭沒回來,他做什麼都無法安心,而且他也不想去掃興。
於洋也走過來,沒有跟著一起勸他,而是把一杯溫茶放在棠溪塵手邊:“喝點東西吧?這是小茗茗處理過的茶葉,靜心。”
棠溪塵這才像是突然回過神來,輕聲道謝拿起茶杯。
茶湯氤氳中,他垂眸看著茶水中自己的倒影,這張臉如今居然憔悴得幾乎認不出來了。
他當然知道夥伴們的擔憂,也知道自己的狀態真的十分的糟糕。
可每次閉上眼睛,他就會再看見陸厭一次次魂飛魄散的畫麵,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比經脈斷裂還要讓他絕望,他根本無法平靜。
在旁邊的竹念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跳起來,站著一本正經地宣布,“好了!就這樣決定了!明天就出發去旅遊!誰不去誰是小狗!”
他自己是病人,他太知道棠溪塵這種情緒低落不正常了,不能繼續這樣下去。
聞言小墩墩立即舉手,奶聲奶氣的附和:“寶寶要去!寶寶不做小狗!”
白尋和於洋交換了個眼神,同時看向棠溪塵,他們都在擔心他,也在擔心陸厭。
可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這次臉色蒼白的天師竟然沒有再反駁,而是輕輕點了點頭:“好。”
“啊?”
三人一木偶同時呆住。
“我說,去南方,去旅遊。”棠溪塵的唇角微微上揚,露出這二十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語氣不再是低沉的,而是恢複了往日的笑意:“現在就去。”
???
直到熟悉的陰冷氣息悄悄的彌漫在正陽監的大廳,銀發男鬼帶著心疼的那聲“哥哥”響起,大家所有的不解、擔憂、掛念和心疼,終於在這一刻化作了滿屋子的歡呼。
“哇哦~”竹念突然怪叫一聲,一個轉身撞到了於洋的肩膀,聲音才真正歡快起來:“快走快走!貧僧要去收拾行李了!袈裟、短僧袍貧僧都要帶!”
於洋被他撞得踉蹌了兩步,一邊吐槽一邊跟著他往樓上走:“你都去旅遊了,不能穿常服?白師父不是給你買了很多衣服嗎?”
“不行,貧僧是高僧!怎麼可以穿……嗯……好像也可以試試。”
“走走走,我也去收拾我的東西!老子要穿最帥的!”
白尋也抱起還在發愣的小墩墩,溫柔地捂住它的眨巴眨巴的大眼睛,語氣也帶著一絲笑意:“我們也去準備行李好不好?給小墩墩帶小小抱枕。”
“可是寶寶想看鬼崽哥哥……”小木偶的小手扒拉著白尋的手指,從指縫裡偷看。
“乖,晚點再看。“白尋快步走向樓梯,回頭對陸厭使了個眼色,低聲道:“廚房有熱著的粥……”
轉眼間,大廳裡就隻剩下緊緊相擁的兩人。
窗外的雪光透過玻璃,在棠溪塵蒼白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陸厭這才看清愛人的模樣,這人原本俊逸的臉此刻變得清瘦又憔悴,眼下濃重的青黑色在他蒼白的臉上顯得格外的刺目,甚至連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琥珀色眼睛都黯淡了許多,“哥哥……”
陸厭的聲音哽住了,指尖顫抖著撫上棠溪塵的臉,心疼至極:“對不起,我應該早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