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其他房間傳來的隱約的聲音。
最終,他的視線狀似無意地掃過走廊儘頭那扇緊閉,看起來像是通往外部樓梯間的厚重鐵門,掃過天井角落堆放雜物的陰影處,掃過,牆上那個不起眼的消防報警按鈕。
他的心跳在麻木的表象下,如同被巨石壓住的岩漿,沉重而滾燙地搏動著。
每一處細節,每一個可能的出口或障礙,都像烙印般刻進他強行維持“平靜”的大腦深處。
他需要記住這一切。
十分鐘很快到了。
“時間到了,回去。”張老師冰冷的聲音響起。
溫淮沒有絲毫留戀,順從地轉身,走回他那間冰冷的囚室。
鐵門在他身後“哐當”一聲重新鎖死,隔絕了外麵地獄的景象。
他躺回床上,再次閉上眼睛。
這一次,那麻木的平靜下,是如同火山即將噴發前的死寂。
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描摹著那個陽光般的身影,讓自己不要忘卻,不要沉淪。
——
畫麵驟然切換,回到揚樂的房間,他被父母鎖在房間裡了。
父親祈求他理解他們的苦心。
距離溫淮失聯,已經過去整整三天。
這三天,對揚樂來說,如同在滾燙的油鍋裡反複煎熬。
他幾乎沒合過眼,眼睛布滿血絲,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仿佛要將它盯穿。
他的電話打了無數次,都沒有接通。
桌子上散落著各種計劃草圖、可能的聯係人名單、甚至還有一張他偷偷買好的、去溫淮老家的最快一班飛機的登機牌,時間就在倒計時結束後的兩小時,三天的約定,沒有人再聯係他的話……
他決定孤注一擲了。
就在這時,沉寂了數日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起來。
是溫淮。
揚樂的心臟像是被一隻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又猛地鬆開,血液瞬間衝上頭頂,他幾乎是撲過去抓起手機,手指顫抖得幾乎劃不開接聽鍵。
“喂?淮哥?!是你嗎?你怎麼樣了?你在哪裡?!”揚樂的聲音嘶啞破碎,帶著濃重的哭腔和無法抑製的狂喜與擔憂。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這短暫的沉默,讓揚樂的心猛地一沉,“淮哥?你怎麼了?”
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是我。揚樂。”
是溫淮的聲音,千真萬確!
和之前那個聲音不一樣。
但這聲音裡……也沒有溫度,沒有起伏,沒有……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