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交易所的空氣裡漂浮著三種味道:走私軍火的火藥味、高價香水掩蓋不住的汗酸味,還有暗河特供的龍涎香——那是權貴們交易時慣用的"定心劑"。雷耀陽站在308號包廂的防彈玻璃前,舌尖抵著後槽牙,能嘗到鐵鏽味。三天前他用這顆牙咬碎了龍家二公子的喉骨,此刻牙齦還在隱隱作痛。
全息屏的紅光突然炸亮,"天堂島信號丟失"的字樣像團凝固的血。他舔了舔開裂的嘴唇,指節無意識摩挲著西裝內袋——那裡裝著從龍家滅門現場撿來的半塊玉牌,此刻正貼著他心臟的位置發燙。
"最終拍品——龍家冷凍艙密碼!"拍賣師的聲音帶著電子變調,震得穹頂的水晶燈簌簌落灰。雷耀陽眯起眼,看見買主席上第八排那個戴翡翠戒指的男人——是暗河駐東亞的財務總管,上周剛在他手裡買了二十枚便攜式核彈。
變故來得毫無征兆。
穹頂突然爆開蛛網裂紋,數百架微型無人機裹著淡藍色麻醉粉傾瀉而下。它們的機身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螺旋槳切割空氣的嗡鳴像極了龍家小寶被槍殺前的嗚咽。買主們的驚呼聲被淹沒在麻醉粉擴散的嘶嘶聲裡,有人試圖用絲帕捂住口鼻,卻發現布料剛碰到粉末就開始碳化。
雷耀陽的包廂彈出合金裝甲的瞬間,他聞到了熟悉的焦糊味——和自己實驗室裡納米無人機過載時的味道一模一樣。玻璃外的無人機群突然靜止,組成龍家族徽的輪廓,族徽中央的眼睛部位,正對著他的位置投射出紅色光斑。
"開火!"保鏢阿坤的電磁槍率先開火。藍色彈道劃破空氣,卻在觸及無人機群的刹那集體凝滯——那些金屬蟲竟織成了一張電磁網,將彈頭牢牢吸附在網麵上。雷耀陽看見阿坤的瞳孔驟然收縮,喉結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被從通風口飄落的麻醉粉嗆得劇烈咳嗽。
"阿坤!"雷耀陽撲向操作台,想啟動包廂的緊急逃生艙。但他的指尖剛觸到按鈕,整扇玻璃突然像被無形的拳頭攥住,裂紋如血管般瘋狂蔓延。阿坤的身體重重砸在他背上,後頸插著半枚麻醉針,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起青紫色。
"老...板..."阿坤的手指抽搐著指向穹頂。雷耀陽抬頭,看見無人機群的激光鑽頭正在灼刻玻璃,每道刻痕都和他的後頸植入體紋路完全一致。更詭異的是,那些刻痕裡滲出的液體,竟在空氣中凝結成龍家小寶的指紋——和他藏在保險櫃裡的嬰兒腳印模具上的紋路分毫不差。
交易大廳的合金閘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雷耀陽踹開阿坤的屍體,抓起桌上的脈衝步槍。但當他探身時,麻醉粉突然聚成漩渦,在他麵前凝成一麵鏡子。鏡中映出的不是他的臉,而是龍夫人的麵容——她的眼眶裡沒有眼珠,隻有兩行血淚,嘴角咧到耳根:"阿陽,你猜我在你後頸種了什麼?"
"砰!"
槍聲炸響的瞬間,雷耀陽的後頸傳來灼燒般的刺痛。他踉蹌後退,撞翻了黃金展櫃。展櫃裡沒有預想中的武器,隻有成捆的賬本——每本封麵都烙著暗河的黑鱗徽記,內頁的血跡還沒乾透,記錄著37國政要的受賄金額。最上麵那本的紙頁自動翻到中間,赫然貼著張照片:十二歲的他站在暗河首腦膝頭,左手攥著龍家嬰兒的繈褓帶。
"假的..."雷耀陽的聲音在發抖。他伸手去撕照片,指尖卻陷進了布料裡。繈褓帶的絲線是用金絲編織的,和他袖口那顆翡翠紐扣的內芯材質完全相同——那是母親臨終前塞給他的遺物,說是父親年輕時在黑市淘來的"吉祥物"。
無人機群突然撤開。穹頂缺口投下的光柱中,灰塵與麻醉粉凝成三米高的暗河首腦全息像。那影子的麵部不斷扭曲,最終定格成林陌的模樣——雷耀陽的首席財務官,三天前還信誓旦旦說"天堂島絕對安全"的男人。他的喉間振動著變調的笑聲,聲紋圖譜在雷耀陽的視網膜上跳動:
"養狗二十年...該換主人了。"
雷耀陽撲向全息像,卻像撞進一堵無形的牆。下方大廳裡,幸存的買家們突然集體下跪,額頭重重磕在黃金地麵上。他們的後頸同樣滲出青紫色,和阿坤的症狀如出一轍。林陌的投影抬起手,指尖輕點,雷耀陽包廂的地板突然塌陷!
墜落的風聲裡,雷耀陽抓住了根鋼纜。掌心被割得鮮血淋漓時,他看見鋼纜上纏著半截繈褓帶。帶子浸血展開,露出繡著的嬰兒生辰:
2003.7.18
正是龍家幼子的忌日。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十二歲那年,他在暗河基地的實驗室裡醒來,後頸插著和現在一樣的植入體;實驗室的牆上掛著龍家夫婦的照片,照片背麵寫著"實驗體13號:龍小寶";還有個戴金絲眼鏡的男人站在他麵前,說:"從今天起,你就是雷耀陽。"
"砰!"
鋼纜斷裂的瞬間,雷耀陽撞上了下方的通風管道。他順著管道爬行,聽見頭頂傳來林陌的冷笑:"真以為自己是救世主?你不過是龍家基因的容器,是我們用七萬三千塊骨灰喂大的怪物。"
管道裡突然傳來嬰兒的啼哭。雷耀陽的腳步頓住——那聲音和他在克隆中心b17艙聽到的,和龍夫人臨終前手機裡錄下的,和阿坤後頸麻醉針觸發時腦海中響起的,都是同一段頻率。他摸出後頸的植入體,金屬表麵浮現出龍家小寶的臉,孩子的嘴唇開合,發出他再熟悉不過的音節:
"爸爸,回家。"
通風口突然灌進大片麻醉粉。雷耀陽眼前一黑,最後看見的畫麵是交易大廳的黃金展櫃——那些賬本的封皮上,不知何時多了一行血字:
"第七階段:喚醒容器"
黑暗降臨前,雷耀陽終於想起母親臨終前說的最後一句話。那時他跪在老宅廢墟裡,母親用染血的手捧住他的臉:"陽兒,你要記住...所有命運的饋贈,早在你出生那天,就標好了價碼。"
而現在,他終於明白,所謂的"永生計劃",所謂的"暗河工程",不過是個精心編織的局。而他,從十二歲那年起,就是局裡最關鍵的那枚棋子。
通風管道深處傳來無人機的嗡鳴。雷耀陽攥緊繈褓帶,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血腥味在口中蔓延時,他笑了——反正他早就死過很多次了。這一次,他要看看,誰能活著走出這盤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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