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元壽的初次登場
暴雨如注，營帳外的油燈在狂風中劇烈搖晃。林淵正盯著藥罐裡翻滾的青蒿，突然帳簾被猛地掀開，一個渾身濕透的人踉蹌而入。
"大人！救命！"那人撲通跪地，水順著衣角在地上蜿蜒成溪，"小人周元壽，在爪哇經營十年，如今被王室害得傾家蕩產！"他顫抖著掏出一封密信，"這是他們密謀毒害大唐船隊的鐵證！"
陳清遠搶過密信，眉頭緊鎖："字跡新鮮，墨跡未乾..."
"此時哪有功夫驗真假！"武三思猛地拍案，震得桌上藥碗叮當響，"弟兄們被瘴氣折磨成這樣，定是這些番邦狗賊下的毒手！"
林淵抬手示意眾人安靜，目光如炬地盯著周元壽："你說王室陷害，可有其他證據？"
周元壽涕淚橫流："小人願為向導！王宮附近有個倉庫，藏著製毒原料！隻要..."
"夠了！"太平公主的軟轎突然移來，珍珠步搖在昏暗的帳中泛著冷光，"南洋商人詭計多端，僅憑一封信就大動乾戈？"
狄仁傑撚著胡須，若有所思："公主所言極是。不過周掌櫃既是受害者，或許能助我們一臂之力？"
林淵沉吟片刻："暫且留你在船隊，但敢有半句假話..."他的眼神讓周元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甲板暗流
帳外兩名千牛衛緊握陌刀，低聲交談。年長的擦拭著刀身水漬："昨夜我在周元壽落腳的船艙外巡查，聽見他對著燭火喃喃自語，說什麼"計劃該收尾了"。"
年輕的瞳孔微縮："會不會和船上突然爆發的疫病有關？醫官們都說這次瘴氣來得蹊蹺。"
話音未落，甲板另一頭傳來鎖鏈聲響，兩名護衛押著運送物資的小廝經過。瘦高護衛踹了踹貨箱："仔細盯著，周元壽帶來的這批貨物還沒查驗。"矮壯的嗤笑："聽說裡頭藏著南洋進貢的夜明珠，指不定混著毒藥呢。"
迷霧追蹤
次日清晨，甲板上彌漫著濃重的藥味。周元壽站在船頭，手指向遠處叢林："大人，那片椰林後就是倉庫！"
武三思按捺不住，抽出長刀："我帶陸戰隊去！定要把這些毒窩端了！"
"且慢。"林淵攔住他，轉向陳清遠，"你帶醫官隨行，若真有毒物，務必小心。"
陳清遠點頭："卑職明白。這幾日死者體內都檢出肉桂成分，若倉庫裡有..."
千牛衛統領薛承安上前半步："卑職願率二十精銳，在海岸線設伏以防不測。"
"出發！"武三思一聲令下，陸戰隊如離弦之箭衝向岸邊。
疑雲驟起
黃昏時分，隊伍狼狽歸來。武三思踢翻一個麻袋，裡麵滾出的全是普通香料："狗屁製毒原料！全是騙人的！"
周元壽臉色煞白，結結巴巴道："定...定是他們提前轉移了！小人絕無半句虛言！"
"住口！"太平公主冷笑，"從昨夜你那封"密信"，到今日這出鬨劇，疑點重重！"
陳清遠突然蹲下身，從灰燼中捏起些粉末："等等！這裡有肉桂碎屑！"他掏出銀針，針尖瞬間變黑。
周元壽眼睛一亮："看吧大人！這就是他們毀滅證據的鐵證！"
"是嗎？"林淵突然逼近，嚇得周元壽連連後退，"陳醫官，這肉桂與之前毒源成分可相同？"
陳清遠仔細檢驗："回大人，一模一樣。但..."他突然抓起周元壽的袖口，"周掌櫃身上為何也有這種特殊的肉桂香氣？這香氣混著龍涎香，正是滿剌加貴族特有的薰香配方！"
周元壽臉色驟變，強作鎮定："小人...小人在南洋經商，沾染些香料氣味很正常！"
鐵證如山
"哼！"武三思揪住他衣領，"敢耍我們！說！到底有何陰謀？"
這時，薛承安快步上前，捧著浸透海水的木箱："卑職在海岸礁石間發現此物，箱內暗格藏著這個。"箱中露出半截繪有滿剌加王室徽記的海圖，還有幾枚刻著梵文的金幣。
狄仁傑匆匆趕來，手中拿著張泛黃的契約："我派人查了周元壽底細，三年前他的商船根本不是在爪哇海域沉沒！這是滿剌加港口的登記記錄，當時船上運載的貨物，正是能提煉劇毒的夾竹桃！"
千牛衛突然押著個渾身是傷的異國商人入帳："大人！此人在暗處窺探，身上搜出這個！"呈上的絲綢帕子上，赫然印著周元壽與滿剌加王子對飲的素描畫像。
周元壽突然狂笑："被你們發現又如何？爪哇王室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定要他們血債血償！就算搭上你們大唐船隊，也值了！"
"荒謬！"太平公主怒喝，"爪哇王宮半月前已送來密函，揭露滿剌加妄圖挑起兩國紛爭！你不過是被利用的棋子！"
林淵拾起海圖，指著上麵的紅點："這些標記，正是我們補給船隊的停泊位置。陳醫官，查驗這些金幣！"
陳清遠刮下金幣碎屑檢驗："大人！金幣夾層含有微量砒霜，與死者體內毒素成分一致！"
暗流洶湧
"把他押下去，嚴加審問！"林淵沉聲道。周元壽被拖走時，突然大喊："你們以為抓住我就夠了？滿剌加的暗線遍布船隊！"
夜幕降臨，甲板上的護衛們神色凝重。瘦高個握緊長槍："聽說後廚新來的幫廚，也是周元壽舉薦的。"
矮壯的往刀刃上抹油："今夜巡邏加倍，彆讓那些老鼠鑽了空子。"
林淵望著漸漸暗下來的海麵，握緊腰間的青銅藥盒。
遠處，滿剌加方向的天空泛起詭異的紅光，而船艙深處，薛承安正帶著千牛衛逐個排查可疑人員。
這場精心策劃的毒計，不過是更大陰謀的冰山一角。
海風裹著鹹腥撲麵而來，吹散了帳中搖曳的燭火。而在更深處的海霧裡，滿剌加的戰船正緩緩升起黑色風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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