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4年11月16日,清晨。羊州沙麵。
珠江上籠罩著一層陰冷的薄霧,往日裡彌漫著咖啡香、雪茄味和傲慢殖民氣息的沙麵島,此刻死寂得如同墳墓。
隻有巡邏的安南巡捕皮靴敲擊石板路的單調回響,透著一種末日降臨前的恐慌。
突然!
“嗚——嗚——嗚——!”
淒厲的軍號聲如同撕裂布帛,驟然刺破死寂!緊接著是沉重、整齊、如同悶雷滾過大地般的腳步聲!
連接沙麵島與大陸的東橋、西橋、英格蘭橋瞬間被潮水般湧來的深灰色淹沒!
頭戴德式鋼盔、身著嶺南防衛軍新式製服的士兵,以戰鬥小組隊形迅猛展開。動作乾淨利落,沒有絲毫猶豫。
手持衝鋒槍的士兵迅速搶占路口和建築拐角,黑洞洞的槍口警惕地掃視著租界深處每一扇窗戶。
其餘士兵握著步槍迅速散開,鋒利的刺刀在晨光中閃著寒光。
沉重的馬克沁重機槍小組則像移動的堡壘,在軍官急促的口令聲中,將帶著散熱筒的殺人凶器架設在教堂鐘樓、洋行屋頂和領事館圍牆外的製高點,冰冷的槍口俯視著整個租界的心臟地帶。
“奉嶺南防衛軍司令部戰時管製令!即時起,沙麵租界實施軍事接管!”
“apersonneithintingnandefenseand,titaryntro!”
手持鐵皮喇叭的軍官,用冰冷、毫無感情的中英文反複宣告,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撞擊、回蕩,帶著金屬般的穿透力,敲打在每一個蜷縮在窗簾後偷窺的洋人心頭。
“所有武裝人員,立即向本軍繳械!違令者,視為敵特,格殺勿論!”edpersonne,surrenderreaponsiediatey!resistanceietitetforce!”
“所有外籍人員,接受身份核查!非必要人員,限24小時內離境!反抗者,就地正法!”
ittoidentityverification!nonessentiapersonneustdepartitbedeatity!”
法屬區巡捕房。
幾十名被法國警長皮埃爾鼓噪起來的安南巡捕,躲在沙包工事後,緊握著老舊的勒貝爾步槍,手心裡全是汗。
他們看著外麵如同鋼鐵洪流般湧來的灰色士兵,以及那些從未見過的、槍身短粗、彈匣巨大的“手提機關槍”,恐懼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心臟。
“為了法蘭西的榮譽!開火!”皮埃爾警長揮舞著手槍,歇斯底裡地嚎叫著,試圖用聲音驅散恐懼。
零星的槍聲響起,子彈打在嶺南軍士兵前方的石板地上,濺起幾點火星。
“冥頑不靈!”負責指揮此區域的鄧明磊,一身筆挺的深灰色呢料軍官服,站在一處堅固的花崗岩門廊下,眼神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凍土。
他嘴角勾起一絲不屑的弧度,沒有半分猶豫,右手猛地向下一揮:“來人,手榴彈!目標,窗戶!清除!”
“是!”幾名臂力驚人的特戰隊員應聲而出,動作快如閃電。木柄手榴彈保險蓋被熟練地擰開,拉環套在手指上,引信“嗤嗤”冒煙。
“一!二!投!”
幾枚黝黑的鐵疙瘩劃出精準的弧線,如同死神的請柬,準確地穿過巡捕房敞開的窗戶,飛入人群擁擠的室內!
“grenade!手榴彈!)”絕望的尖叫被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瞬間吞噬!
“轟!轟!轟——!!!”
劇烈的爆炸讓整棟小樓都在顫抖!濃煙混合著塵土、木屑和血腥味從門窗噴湧而出!慘叫聲、哀嚎聲撕心裂肺!
“衝進去!肅清殘敵!”鄧明磊的命令如同斬鐵。
“殺!”特戰隊員們如同出閘的猛虎,借助爆炸的餘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入硝煙彌漫的巡捕房。
短促、精準的“噠噠噠…噠噠噠…”衝鋒槍點射聲取代了爆炸的轟鳴,每一次點射都意味著頑抗的終結。抵抗在現代化自動火力和絕對意誌麵前,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
片刻之後,滿臉煙灰、製服破爛的皮埃爾警長被兩名特戰隊員粗暴地拖了出來,他雙手高舉,渾身篩糠般顫抖,嘴裡隻剩下無意識的嘟囔:“pire...野蠻人...抗議...帝國...)”他胸前的榮譽軍團勳章在拉扯中掉落在沾滿血汙的石板路上,被一隻沾滿泥濘的軍靴無情地踩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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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屬區。
抵抗更加零星且迅速瓦解。彙豐銀行緊閉的鐵門外,幾名試圖組織起商團護衛的英籍大班,看著對麵士兵手中那一片閃著寒光的刺刀林和黑洞洞的衝鋒槍口,以及遠處屋頂上指向這邊的馬克沁機槍,臉色煞白地扔掉了手中的韋伯利左輪手槍。體麵在生存麵前一文不值。
“封!”隨著軍官一聲令下,蓋著鮮紅“嶺南防衛軍司令部查封”大印的封條,被士兵用力拍打在彙豐銀行金光閃閃的黃銅大門和渣打洋行巨大的貨倉鐵鎖上。這封條,如同宣告一個時代的終結。
往日裡趾高氣揚的“洋大人”們,此刻如同喪家之犬。男人拖著笨重的皮箱,女人抱著哭鬨的孩子,傭人慌亂地收拾著細軟,在士兵冰冷目光和刺刀的“護送”下,倉惶地湧向珠江邊的專用小碼頭。
哭喊聲、斥罵聲、行李箱滾落台階的哐當聲混雜在一起,演奏著一曲殖民者潰退的悲愴交響。
人群中,大英領事傑彌遜爵士和法國領事魏爾登臉色鐵青,嘴唇抿成一條蒼白的直線。他們昂貴的西裝皺巴巴地貼在身上,精心打理的頭發散亂不堪。
傑彌遜眼睜睜看著領事館屋頂上那麵象征日不落帝國榮耀的米字旗,被一名年輕的嶺南軍士兵粗暴地扯下,隨意地揉成一團,扔在地上,隨即被無數雙沾滿泥濘的軍靴踐踏而過。
旁邊,藍白紅三色旗的命運同樣如此。那麵曾飄揚在沙麵上空數十年的旗幟,此刻像一塊肮臟的破布,無力地飄落塵埃。
“恥辱!奇恥大辱!”魏爾登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聲音因極度的憤怒和屈辱而顫抖。
傑彌遜沒有回應,他隻是死死地盯著那個下令的年輕軍官——鄧明磊。
對方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銳利的眼神掃了過來,沒有任何挑釁,隻有一種冰冷的、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傑彌遜的心臟猛地一縮,他明白,沙麵,這個列強在華南的“國中之國”,就在這個寒冷的清晨,徹底淪陷了。
他們登上的,不是歸國的郵輪,而是駛向未知深淵的流放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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