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歲無晏在洞口處放上明月珠,照亮了被籬笆保護的洞前空地。他並沒有回洞的意思,隻是把陣法書放在了石桌前,默默閱讀。
幾米之外,薑檸正借著珠子溫潤的光芒把行李袋展開,給自己在阿寶身邊鋪了個小窩,但這裡並沒有什麼乾稻草可鋪,所以有些硬。
薑檸盤腿而坐,撫著阿寶溫熱的頭,希望它明天就可以醒來。
歲無晏感受到少女的低沉,主動開口“我看過了,它並未受傷,隻是莫名沉睡而已,你若不放心,明日我可帶你去市集尋醫。”
少年晶瑩剔透的眼眸在柔和光暈的映襯下更加美麗,薑檸晃了晃神,很快清楚心裡這種特彆感覺的產生隻是因為他的外表。
長得好看就是容易惹人誤會,被注視的人總會覺得自己是例外、是偏愛,但是其實這隻是注視者一個動作,並沒有多少情緒。
薑檸結束感慨,大方地回看美人,微笑著說道:“那就多謝了,我也正想去市集,能多了解下這裡,快點安頓下來。”
少女如玉的臉龐上一點朱砂耀眼,但她本人似乎從來未覺自己的光芒。歲無晏修長的手指握了握書頁,壓下心中陌生的感覺。
玄陰崖底濕熱,晚上的風也一股礦石渣的味道,薑檸不自覺地皺了皺鼻子,她很依賴植物或者說大自然清新的氣味,這會很影響她的心情,但她此刻不打算任性,隻默默忍受。
歲無晏卻看出了薑檸的不適應,在他心裡,薑檸已經神奇地和某種嬌貴的東西聯係在一起,雖然嬌貴本人並不這麼認為。
所以他很快拿出了清風露,他想,薑檸拿到功勞點換取清風露是遲早的事,他現在隻不過是縮短了這個過程。
薑檸看著歲無晏起身在籬笆旁灑了一些什麼,不久那種濕熱沉重的礦物氣味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她最喜歡的晚風味道,還帶了一點點花香。
“你灑了什麼?”薑檸好奇地問。
“這附近有座山,上有一座天元丹爐終日運轉,所以久而久之丹材、丹渣混做一堆,這山就叫做‘丹熏山’了。也因這山,崖底的空氣向來不佳。”歲無晏借著這個機會給薑檸講了些這裡的曆史。
“我剛才灑的便是清風露,玄陰崖底生靈都需采藥煉丹,換取功勞點以求生存。崖底設了陣法,無法用法術,但不禁止丹藥、法器。清風露便是清風丹碾碎混的水,可淨氣息。”
薑檸認真聽歲無晏說完,對以後的計劃有了初步的打算。這模式不就是‘進廠打工’嗎?做規定好的事然後獲得報酬。那她明天就去試試,嗯……還要去白石林社交一下,打聽點驪珠的消息。
歲無晏沒有再出聲打斷沉思的少女,她的杏眼微眯,片刻後就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在精致卻怪異的行囊裡翻找。
薑檸想起自己帶了一個仿青玉環的金屬薄片書簽,正好可以送給歲無晏,畢竟他已經幫了自己許多。
歲無晏看著少女遞來的圓環物什,聽到她輕聲說:“這是我家鄉那裡的書簽,看著精致,其實材質並不昂貴,請你收下。謝謝你的收留和清風露。當然這是個小禮物,功勞點我攢了還要繼續還你的。”
少年雖然不通世事,但也懂得尊重少女的尊嚴。
他輕聲道謝後接過了書簽,薑檸笑眯眯地看他把書簽夾進了陣法書裡。
“早點休息,明日我們一起去市集。”歲無晏說完便轉身為薑檸打來了洗漱的泉水,之後便進洞打坐。
他並沒有收走明珠,也沒有關閉石門。薑檸在心中默默感激,舒了口氣後緩緩躺下,把阿寶鳥暖呼呼的翅膀當做被子,安心地入睡了。
子夜已過,無妄洞安靜下來,那邊的白石林卻依舊熱鬨,這裡的精怪並不遵循人類的作息。
大福還在繪聲繪色地講它今天去找歲無晏且結識薑檸的經曆,而它麵前一個黑瘦的小男孩明顯在發呆,左手抱著一隻靈氣逼人的白兔,右手在地上的小石塊上機械地撥弄著。
“真真,你有沒有在聽?”
大福擔心自己的獨角戲無人欣賞。
“當然沒有!”
一個悅耳動聽的女童聲音答道,竟是來自男孩懷中的白兔,它雖是兔的身子,卻長了張粉妝玉琢的小女孩的臉。
大福聽了這回答卻滿意地繼續講下去,兩隻獸完全無視小男孩。
男孩身上的粗糙布衣磨損嚴重,邊角全都起了毛,配上他黑瘦的小身板更顯得不修邊幅。他懷中的白兔卻潔淨無瑕,與其格格不入。
半晌,大福終於講完,想了想後它問:“真真,若是薑檸真來了白石林,你會和她交朋友嗎?”
想到朋友這個詞,女孩嬌俏可愛的小臉揚起笑容,她嬌聲答道:“殺了她!殺了薑檸,吃掉!”
大福聽罷卻鬆了口氣說:“那就好,那就好。”然後卷起尾巴,告辭離開。
大福的故事講得太久,男孩已經在身旁堆起了不低的石塊陣。
這時白兔的笑容已經消失,她終於對男孩說了第一句話。
“阿醜,我真喜歡你堆的石陣。”
男孩僵硬地一頓,仿佛接收到了什麼指令,他木訥的臉上並無表情,隻揚起滿是傷痕的手,一把推倒了石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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