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麵巨大的水鏡忽然出現，擋在二人身前，距離太近，白虎來不及反應便撲進了水鏡之中。
“讓它自己和自己打一會兒吧。”
薑檸勉力關閉了水鏡，又把出口設在了山腳。這個幻境幾乎耗儘了她的靈力，珠靈連忙拿出補氣丹讓她服下。
“不開心嗎？”
薑檸回神道：“說不上不開心，隻是天一黑下來，我就有點找不到自己。不知道自己是誰，在什麼地方，到底在做什麼事。”
少女站起身，前路已經完全被雲霧和黑暗遮蓋了，隻能看清腳下一兩步的台階，薑檸動了動腳踩上去，看著裙擺上的銀線蝴蝶慢慢閃動。
可為什麼還是孤單得想哭，是因為越是有人一起，就越不允許自己享受陪伴。
因為一次次地被告知人生路最終還是要一個人走，因為不告而彆本就是人生常態。
薑檸邁步，低著頭一階一階地走著。
歲無晏也一步一步地跟著，他看著少女落寞的背影，下定了決心。
手腕上的尋木藤一緊，薑檸停步回頭，剛想開口卻看見了一雙陰鷙的紫眸。
“那隻白老虎惹你不開心了嗎？我去宰了它。”
薑檸仔細地看著眼前像變了一個人的少年，突然抬手去碰他的手。
薑檸想起上次被凍暈前的事，她收回手，腦海中梳理著混亂的線索。
“是你？你和那隻紫眼睛的白貓什麼關係？而且你怎麼知道我天魂受傷？”
地魂張了張嘴，卻不知從何說起，眼中的陰鷙變為茫然。自己的情況連他都弄不明白，該怎麼說呢。
“你走前邊。”薑檸退後兩步，心想歲無晏很可能是人格分裂，現在明顯是更暴躁的那個，她實在不太放心。
地魂依言照做，腦袋卻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把薑檸嚇得不輕。
“你...你把腦袋轉回去！”
隨著哢吧一聲，腦袋歸位，地魂卻鬱悶起來，又怕他，又不許他看。
“反正那隻紫眼睛白貓是我，我承認。天魂的事是我偷聽來的。”
薑檸看著他的背影，問道：“你和歲無晏是什麼關係？為什麼一會是貓？一會是人？”
“我和他就是一個人，他是歲無晏的話，我也是，就是這種關係。變貓是因為我想變，我看你挺喜歡貓的。”
周圍一片漆黑，夜空中連月亮都見不著，可薑檸已經是修士了，五感皆開，不再過分依賴視覺。
於是二人依舊一步步地走著，像天地間隻有這條雲梯一樣走著。
沉寂片刻，少女又問：“是一個人的話，為什麼一會你出來？一會他出來？”
地魂撇了下嘴：“他搞不定的時候才會想起我，平時就丟我在深淵修煉，自己出來逍遙。”
深淵？薑檸的腦海中閃過什麼，卻還是捕捉不到。
“我記得…你很想找回記憶對嗎？可惜我幫不了你。”
一說起這事，地魂停了下來，想起寧九思的話，恍然大悟道：“我不需要找記憶了，這是他的使命。我們隻負責玩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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