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啊,李總,大貴人!”
趙懷安坐在沙發卡座上,雙手用力握著李曉樺的手,眼眶裡泛出淚花。
“啥也不說,都在酒裡了!”
他抬手端起黑色裂紋瓷桌上,還剩大半瓶的路易十三,仰頭咕嚕咕嚕的往肚子裡灌。
“趙總,不至於,不至於趙總。”李曉樺想製止,上去奪酒瓶。
趙懷安嘴對著酒瓶子,左手擋住伸過來的手,對方表麵上在製止他,但是他心裡明白,隻要自己往肚子裡灌酒,對方會暗爽。
前世,在他還是個小人物的時候,有多少業務都是這樣喝出來的啊。
他可太懂人性了!
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任何一份感情在背地裡都標好了價格,一旦超出價格範圍,再好的感情都會分崩離析。
他見過太多因為利,親兄弟反目,朋友背叛,夫妻不合的案例了。
在粵城大同酒家,有副對聯特彆出名。
大包易賣,大錢難撈,針鼻削鐵,隻向微中取利,同父來少,同子來多,簷前滴水,幾曾見過倒流?
前世,他第一次去,就注意到了這副對聯,單從這副對聯,他就看出背後的老板很不簡單。
這是一種對人性深深的洞察。
收回思緒,就在他頂不住,喝的快要嘔吐時。
一隻蔥白玉手忽地握住自己的手腕,沒等他反應過來,還剩一大半的酒瓶就被奪了過去。
“我幫他喝。”
“哎呀,你兩口子這是乾啥?快放下快放下,要是喝出事來我還得擔責任。”李曉樺坐在卡座上,拍著大腿。
岑穎欣很快把一大半洋酒喝完,抬手擦了下嘴角的酒漬。
下一秒。
她捂著嘴,貓著腰,邁著兩條裹著黑絲的修長美腿,跟趙懷安,兩人一前一後,跑向衛生間。
李曉樺站起來指著馬老板說:“你看這兩口子,真性情,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說話時,心裡感覺倍兒有麵子,這並非是能靠著素養和文明能夠消解的人性。
除非是三代富裕家庭養出來的貴族。
當岑穎欣衝進洗手間,抱著水池子狂吐時,有人幫她輕輕拍著後背。
“老婆,我發誓,這是你最後一次幫我擋酒。”
話音剛落,一個穿著齊身小短裙,低胸吊帶的女人罵道:“你有病啊?這裡是女廁所!”
趙懷安鼓著眼睛,提了一大口氣,吼道:“我!草擬媽!沒看見我照顧老婆呢!再他媽逼逼,找人弄死你啊!”
女人被嚇得連忙躲進廁所,本來見對方是個文弱書生,說話咋那麼暴躁?
身上那股王霸之氣,比他娘道長的符籙還能辟邪。
鼓著對靈動眸子的岑穎欣隻覺心頭一暖,同時微微皺眉,眼前這個男人,很奇怪,甚至覺得都不是自己老公。
她衝完水,漱了幾次口,一隻手拿了兩張紙遞了上來。
“謝謝。”
岑穎欣擦了擦水漬,這才直起身子,扭頭道:“趙懷安……”
話還沒說完,一雙大手就摟住他那纖細的腰肢,抱了上來。
“老婆,我重生了。”
“是,是,是……”岑穎欣突然紅了眼眶,這些年在岑家所受的委屈,在行業裡因為一介女流所受的委屈,因為一個擁抱,一個最希望的那個人的擁抱,眼淚噴湧而出。
“你是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