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光那袋掉落的現金也已經在警局裡了,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夠在紙幣上提取到指紋。
房間內靜默了一會兒,隻有洪光吸鼻涕的聲音。
冷金旗習慣性的用指尖輕敲桌子,“你知道繩子另一頭掛了什麼嗎?”
洪光見對麵一個長頭發男人問自己話,立馬搖了搖頭。
“掛了人,準確來說,是一個死人。”
“…”洪光嘴巴張開著,不知道是想發出哪個字節,半晌沒有閉上。
待冷金旗和吳桓出去好一會兒,洪光才拿回身體支配權,隻覺得下身熱熱的,這才意識到自己聽到死人後尿褲子了。
他清楚的明白…自己這次…是無論如何也出不去這鐵欄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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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警察局後冷金旗溜回家隨便選了金初某輛車就往津州趕。
聯通津州和京市的高速路上車子很多,但幸好過了高峰期,這會兒趕回去是暢通無阻。
他沒帶上李山,之前的事讓他心有餘悸,這些案子說到底是警察的事,他卻不小心讓李山陷入了危險境地…況且今晚李山家裡肯定有事要處理。
兩個半小時後,冷金旗出現在津州市局十二樓。
鐘彌邇一個小時前就得到了消息,一聽說冷金旗要帶她去屍檢安琳時,直接從床上跳起。
冷金旗拿了吳連山的權限,打開了停屍間的大門。
這是市局的停屍間,停著好幾具還未放進冰櫃的屍體。
該說不說,大半夜來這裡是真的有點嚇人。
身邊的鐘彌邇卻跟回老家似的,一個個編號看去,終於找到了安琳的位置。
“這麼明顯可以判斷出是勒死,就因為一封遺書,被判決成自殺?”冷金旗見李山的猜測得到了印證,更加心驚。
鐘彌邇說這不是她負責的,難不成另一個法醫是內鬼?
施向東的態度也很奇怪,這麼疑點重重的案子,就這樣在他眼皮子底下改變了性質?
鐘彌邇沒有理會冷金旗,打開工具就開始工作。
…
“死者生前曾劇烈反抗過,身上有明顯的威逼傷。”鐘彌邇將屍體重新縫補好,“基於上一件事的教訓,我還檢查了她的子宮,宮頸口呈一字型,她懷過孕,而且子宮內膜異常薄…應該是多次打胎…雖然我不知道檢查她這個有什麼用處…”
“有用,安琳並沒有男朋友,或者說並沒有公開的男朋友。”冷金旗被停屍間的寒氣吹的有些發冷,他和鐘彌邇站在屍體旁邊,兩人皆是麵色凝重。
“這個輔導員,也有很多秘密。”
“我們現在要怎麼做?”
“需要檢察院提起公訴。”冷金旗看了眼時間,“這些是後話,也不是我們的事,我們要做的就是收集新的證據。”
“可我們現在…”鐘彌邇想起局長的態度,她隻是個法醫卻也明白上麵的決定他們重案組也不好乾涉。
從屋子內出來,身體才回溫,大樓內除了值班警察沒有多少人。
冷金旗是拿著吳連山的最高權限來的,根本沒人攔,不過吳連山遲早會發現這件事,冷金旗知道這一點,所以在審完洪光後馬不停蹄的趕往津州。
“你是偷了你師傅的權限吧?”鐘彌邇對於冷金旗大半夜叫她加班的事並不生氣,她樂在其中,不然她總因為想著安琳和楚茉的屍體而睡不著。
冷金旗沒有否認,其實拿到吳連山的權限可以做很多事,可也會引發很多事。
若這些權限在公安內全麵放開,擁有的人多了暴露的風險也就多。
總而言之是弊大於利的。
曾經也不是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
“你完蛋了。”鐘彌邇嘲笑道,“你這是要進局子的。”
“本來就是局子裡的人,進不進有什麼區彆,不搞清楚這些事,我心裡不舒服。”冷金旗哪裡不清楚這麼做的後果,但還是那句話,他沒想那麼多。
這一段流程下來,已近淩晨兩點。車子行駛在夜色裡,安靜又漆黑的夜裡讓人看不清也聽不清暗地裡蟄伏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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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鐘彌邇送回去後,冷金旗才回到公寓,下意識的看了眼隔壁的門——他的鄰居還在京城。
…
男人的長發飄浮在水麵上,晃晃悠悠的水映著浴室暖黃色的燈光。
從水麵向水底看,他的臉有些隨著水麵晃悠浮動,閉著眼睛更能讓人看清他黑長的睫毛,從緊繃的眉間肌肉可以看出冷金旗其實並不放鬆。
但…終於可以放著音樂在浴缸裡泡著了,爽…
平靜的水麵因為男人的起身而被打破,泛起的水花從浴缸躍出,拍打在地麵上。
剛才冷金旗閉著眼,迷糊間又看見了漫天飛舞的撲克牌。
自雕塑藏屍案起,接二連三出現了紅桃圖案的撲克牌。
雷蓓、楚茉、安琳、陳小雨、洪光、突然出現的黑衣人、出現在安琳死亡現場但喝農藥死掉的小偷…
還有…許樂桃。
其實冷金旗在拿到權限後做的第一件事,是查了許樂桃。
在最高權限下,許樂桃坐高鐵前往滄州的記錄終於展露在了冷金旗麵前。
這個女孩…問題很大。
“李老師,你的朋友真的乾淨嗎?”冷金旗喃喃道,人在京城的李山無法回答,即使他在這裡,也無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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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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播放器的音樂自動輪播,冷金旗赤著腳站在浴室鏡子前,他的長發垂落在肩膀上,濕答答的滴著水。
浴室內水汽氤氳,朦朧的看不清鏡子裡的一切。
洗完澡,他又該回去京市了,那裡等待他解開的疑點,還更多。
他打開換氣扇,穿上浴袍出了浴室。
“真相是什麼,我要親自揭開,清清楚楚的仔細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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