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醫院大門被夜風吹著搖晃,但仍有幾顆螺絲釘緊緊抓著圍牆,才讓這生著鏽的鐵門沒有倒落下去。
“這是哪兒?”
鼻子凍得通紅的男人攏了攏大衣,他的圍巾正圍在另一個長發男人脖子上———上次弄壞那人一條圍巾後,那人就天天念叨著脖子冷,搶了李山的圍巾就自己帶上。
“津山醫院。”冷金旗看了眼身旁的男人,低頭往他麵前湊,“李老師,幫我一下。”
早就說過,太美的東西隻可遠觀,李山下意識的後退一步,有些不自然地問道:“幫什麼?”
“取一下圍巾呀,還給你。”冷金旗見著人這副樣子就覺得有意思,又湊近了一點,“乾嘛?我會吃了你嗎?”
三兩下取了圍巾自己圍著,完全包裹住脖子的那一刻,暖意席卷全身———是來自冷金旗的餘溫。
“我不習慣和人靠太近。”
“得,沒趣。”冷金旗剛才還冒著星星點點的眼睛黯淡了下去,他抬步走在前麵,從口袋中拿出手套戴上,推開了不堪一擊的鐵門。
…
“誰啊!”
手電筒的光從遠處晃晃悠悠跑來,披著軍大衣的老漢拿著棍子警惕的看著來人。
李山跟在冷金旗身後,想起了上次著人勇闖倉庫的場景———那天兩人甚至被抓進了滄縣警局。
“我是警察。”冷金旗舉起了自己的警官證,“來調查三十五年前那起醫鬨事故。”
“三十五年前?”
老漢領著人往保安室走,聽到這話疑惑地回頭。
“這離現在都多久了?醫院都荒廢了。”
慘白的大樓立在夜色裡,確實顯得詭譎可怖。
“您不是還在嗎?”
冷金旗饒有意味的看著老漢,“您老在這裡工作多久了?”
保安室亮著暖光,簡陋的房子裡放著一個上下床和一張飯桌,飯桌底下是一個暖風機。
牆上的優秀員工錦旗已經落了灰。
“三十…四十多年了…我哪裡記得哦。”老漢放下手電筒坐下,示意冷金旗和李山自己找位置坐。
冷金旗沒有坐,李山自然是知道他那些嫌棄這嫌棄那的破毛病,拉了個椅子出來自己坐下了,就讓這人站著吧。
“何彩玲醫生,您老還記得嗎?”
何彩玲…
說起這個名字,老漢倒水的手一頓,似乎陷入了回憶,等他黝黑的手背被燙到時,才回過神來。
一旁的冷金旗和李山都沒有說話,安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老伯?”
“以前的津山醫院擁有津州最好的婦產科。”老漢端起手中的水,似乎不覺得燙似的,一口接著一口,不知道是為了驅散剛才門外帶來的寒意還是在使自己鎮定,“何醫生,是婦產科最好的大夫。”
剛才在外麵沒什麼燈光,隻能看到他披著一件軍大衣,這會兒到了室內倒是將他的一身看得清清楚楚。
一條灰黑色秋褲被緊緊紮進毛襪中,而那幾件上衣…或許裡麵還穿了短袖、長袖衫、毛線衣…全部紮進了秋褲中,軍大衣蓋在老漢即使穿的再多也略顯瘦小的身體上,讓人忍不住替他覺得這厚厚的軍大衣太重了,像一頭老驢艱難的馱著軍大衣似的。
“東北產業改造時,我被迫下崗,跟著同鄉跑到這津州來,當時津州除了沿海那幾個區,其他地方和我老家也沒啥區彆。”
“有幾個同鄉覺得在北方賺不到錢,往南方去了,但我沒什麼經商頭腦,就留在了津州乾苦力活。”
“後來上了年紀,找了個保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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