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雨樓台酒店已經不允許任何人進入,但煙雨樓台僅剩的幾個工作人員、包括八位安保,也未被允許離開。
冷金旗捏著一根點燃的香煙站在一樓承重柱之後,斜靠在柱子上抖著煙灰,李山站在他的對麵,距離他有些距離,而在他倆不遠處,便是在做筆錄的幾個安保。
兩人看不見那些安保,不過也不重要,冷金旗輕咳一聲,歎了口氣。
“局裡來消息了,上次拿到的手機裡又恢複了一些數據。”
“哪個手機?”
李山也放大了聲音,冷金旗手上的煙被冷風吹的有些忽閃,他撣了撣煙灰,拿遠了一些。
“樂清中學那個案子的手機,估摸著恢複了的數據裡能夠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那件事嗎…”李山沉吟片刻,道:“馬上就除夕了,技術員也不在局裡,那個手機作為重要證物…”
李山往後退了半步,對麵正在做筆錄幾位安保往這邊看了一眼後又有些緊張的轉過了頭,看不出誰在仔細聽倆人的談話。
“也沒辦法,那案子破了就是大功一件,這張錦瑋的案子我看好辦,沒有目擊證人也沒有嫌疑人,不如就按自殺處理,我們趕快帶著那台手機裡的數據回京市,把廖誌霖的案子完結了。”
“也有道理,閩城這個破地方我也不想待了。”李山擰著眉,語氣帶著些僵硬的嫌棄。
冷金旗手指尖的香煙快要燃儘。他舉起來正習慣性的想抽一口,在看到李山的眼神時他便停了動作,默默走到垃圾桶旁掐滅了煙。
目的達成,兩人也不再站在那兒演戲,看了眼被嚴密包圍的煙雨樓台,兩人拿著警官證吃了煙雨樓台的大門。
“走吧,去分局待會兒。”
羅雲謙的質問電話很快便打了過來,問他們為什麼不把八位安保帶到警局來調查,而是將人放走。
冷金旗坐在辦公室,而李山自回到分局開始就麵無表情地坐在辦公桌前敲著電腦。
他接過電話,視線落在玻璃之外的李山身上——總覺得李山自回分局後就怪怪的,但又說不出哪裡奇怪。
“你到底要乾什麼?冷金旗。”
羅雲謙語氣裡難得帶著慍怒,“讓你查案子你查到了什麼?你知不知道你和李山倆人現在是重要嫌疑人,我給你倆壓著呢!”
果然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熟悉會助長輕視。
冷金旗將電話拿遠了些,以往在京城也就師傅敢對他大呼小叫,津州市局的施向東多多少少會給冷金旗幾分麵子,這會兒認識了閩城的羅雲謙,看著挺穩重一人,也開始對自己大呼小叫了。
到底是上級還是長輩,冷金旗的做法一貫是,不聽。
等那邊發泄完,他才掛了電話,稍作等待了三十秒後他才重新打了過去。
“羅局。”冷金旗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地解釋著他的行為,“或許您還是不夠了解我,我這個人,耐不住性子,願者上鉤,我卻不願做薑太公,我啊——”
“——喜歡用電打魚。”
“不知所雲!”羅雲謙聲音還帶著怒意,“人跑了怎麼辦?”
“不會跑的。”冷金旗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如果煙雨樓台和廖誌霖的案子的聯係是必然的話,張錦瑋出現在暗室就絕非偶然,那麼張錦瑋的這個案子背後的人,或許就是朱尚華背後的人。”
“警局的動作他們不會察覺不到。”羅雲謙反駁道。
冷金旗看了眼時間,輕笑一聲站起身,閩城市局辦公室慣用的座機電話線被拉長,原本卷曲的紅色電話線一圈一圈分離,變成了它本身的兩倍長。
“我們隻是在例行調查張錦瑋的死因而已。”
那邊沉默半晌,忽然想到什麼,語氣驟變。
“冷金旗!你拿自己做魚餌?”
剛才站在煙雨樓台說的那些話,彆人不一定關心,也不一定聽得懂,但背後之人一定懂。
也一定會有所行動。
既然能為了一台手機在審查組來臨之際公然設計車禍,那這一次,也必然不會淡然度之。
“說了,電啊,拿電杆電魚啊!
“電魚也是犯法的!”羅雲謙又不自覺放大了聲音,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也明白他無法乾涉冷金旗的決定,最後,電話那頭之傳來一聲歎息。
歎息聲傳進了冷金旗耳朵裡,他嘖了一聲。
“羅局,不要太擔心我和李山。”
“我不擔心你,我擔心李老師,他才出車禍沒多久,冷金旗啊冷金旗,這李老師的身份我也能猜個七七八八,京城姓李的能有幾個,你們倆現在在我的地盤,出點什麼事…”
“我不會再讓他出事,上次是我大意。”冷金旗語氣低落下來,但抬眼時,眼裡帶著刺人的寒光。
上次李山車禍的事他還記著呢,賬還沒算呢。
“總之一切小心,早知道你倆位爺不愛按套路出牌,我就不該接受你們調入閩城的安排。”
“得,羅局,感謝你不拒收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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