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聲說道:“應該是預備班的老師們全都撤離了。”
“施棋,通知君子安,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讓四十四中停課。”
施棋小聲道:“沒有合適的理由,就讓一個省級重點中學停課。怕是……怕是……影響太大了。”
我搖頭道:“不停課不行,高中,尤其是高三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我們想在學校裡動手實在是太難了。”
“況且,我們有顧忌,邪祟可是毫無顧忌,那些學生,在他們眼裡隻不過是消耗品罷了。”
“如果,他們控製了那些學生,我們是殺人,還是等死?”
施棋張了張嘴,卻不知道怎麼回答我。
這世間的,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無非就是因為“魔”什麼陰謀手段都敢往出使,“道”卻被太多的東西束縛。
當你,真正麵臨著殺人還是等死的時候。任何一種選擇,都有足夠的理由。但是,任何一種選擇,也都會被人詬病。
我決不能讓太平號,陷入這種消耗。
我又看向葉歡道:“我們馬上去找王靜安。”
葉歡直到上車才弄明白,我要找王靜安的目的:“二狗。你說,那個王靜安究竟圖什麼?”
“不知道!”我搖頭道:“三局那邊傳來的消息是,王靜安是名牌師範學校的畢業生,而且,主修的是師資專業,有教師資格證。但是,畢業後並沒從事教育工作,而是去了家族公司上班。”
我晃了晃手機道:“這是三局那邊前幾天給我的消息。從資料上看不出她有什麼破綻。”
“而且,她也不是有傳承的術士。”
三局,雖然不參與術道上的紛爭,但是對術士的資料卻掌握得非常清晰。可以說,盛天城裡沒有任何一個術士能逃出三局的眼睛。
三局沒有任何關於王靜安的資料,隻能說明,王靜安從沒有在誰麵前展示過法術。
她的秘術又是從哪兒來的?
我還在疑惑的時候,施棋說道:“我們不是拿到了一封信嗎?”
我忽然想起了那個被我劈成兩半的女生,她死了之後,就變成一張被砍開的信封。那分明就是術道中人留信的手法。
術道中人傳信、留信的手法多不勝數,用暗記暗語留信隻不過是初級的手法,手法越是高級,留信的方式就越是匪夷所思,有些甚至需要收信的人破解密語,才能拿到信息。
我劈開那女生的時候,分明看見信封還有紙箋,難不成真是王靜安在給我留信?
“把信給我!”我從施棋那裡接過已經被削成兩半的紙箋,將信紙並在了一起。
信上寫道:
小三爺,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想你已經猜到我是誰了?
是的,我就是王靜安,也是四十四中學預備班的老師。
我之所以,用這種方式跟你聯係,是因為……因為我已經“死”了。
準確地說,是我在“人間”的身份,已經活不過今晚。
就在我把信封折成紙人、混進你們隊伍的那一刻,我的陽壽便已交割——
這是鬼門“預備弟子”的投名狀:
想拿到真正的鬼門令,必須先親手掐死自己在陽間的“影子”。
所以,你們現在回去找“王靜安”,隻能找到一具還溫著的屍體。
彆驚訝,我自願的。
——這封信,是我用最後一口人氣寫給你的“教案”。
下麵的話,請你一句一句看清楚,因為每一個字,都關係到四十四中底下那口“井”還能不能繼續壓得住。
第一、四十四中根本不是學校,它是“井”的蓋子。
那口井,當年督學的人叫它“夫子井”,民間的老街坊叫它“鬼井”。
井口原本在現在的操場正中央,民國二十七年一次轟炸把地麵建築掀翻,井口才被活埋。
後來建校,第一根奠基石就壓在井眼上——這是有人故意做的“石押印”。
印不破,井裡那位就永遠出不來;
印一破,整座城都得給他墊背。
第二,如果,你們以為於淑婷借的是“鬼門”的力,那就錯了。
她借的是“井”裡那位的力。
鬼門令不過是“井”故意漏出來的一枚餌,
誰拿了餌,誰就成了“井”的提線偶。
於淑婷親手把王強扔下去,不是報仇,是“投食”。
王強的魂,已經被井裡的東西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