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最濃的地方,赫然立著一座像是被火燒過一樣黑乎乎的孤樓。樓上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一口銅鐘的輪廓。
隻是,從我的角度去看,那座半截埋在灰白霧氣裡的鐘樓,更像一截被鋸斷的殘碑。
我遠遠盯著那座鐘樓道:“施棋,你不是說,鐘樓上麵應該吊著一個人麼?人哪兒去了?”
施棋還沒說話,葉歡就先開口道:“管他有人沒人,沒人敲鐘,咱們就過去自己敲唄?”
“我們仨就是‘學生’!隻要有人去撞鐘,等於向鬼校‘晨省’,門就會出現?”
葉歡剛要往前,就被我擋了回來:“我們不去敲鐘,就在這兒等著。”
“這……”施棋不明所以的道:“我們不敲鐘,那不是等於遲到了麼?”
“遲到又能如何?”我冷笑一聲道:“信我的,就等著。”
葉歡、施棋一向聽我的話,我說等,兩個人雖然不明所以,卻沒有出聲反對。
我們差不多在操場上等了十多分鐘之後,白霧中終於出現了兩道人影的輪廓。
兩個人邁著方步不緊不慢的從迷霧中走了出來。
其中一個就是昨晚我們見到的孔爵,另外一個年紀稍大了一些,看上去有些像是學校裡的訓導主任。
對方看向我道:“你們就是今天要來報到的新生?”
“上學第一天就遲到,扣十學分……”
我說道:“這位老師,你先等一下,再下結論。”
“第一,你身邊的那位孔老師,隻是告訴我們今天報到,可沒說,幾點報到?找誰報到?”
“我們天不亮,就趕來了學校,連個迎接新生的學生都沒看見,隻能站在這裡等。”
“這是我們的錯麼?”
那人轉頭看向了孔爵:“是這樣麼?”
孔爵道:“確實如此,是我的疏忽。”
我見孔爵點頭又繼續說道:“第二,你要按照校規扣我們學分。”
“首先得將我們入取為學生,才能用得上效果。同時,學校也應該在明確告訴學生校規之後,才可以適用規定作為處罰。”
“我們連校規是什麼都不知道,就直接扣我們學分,是不是不教而誅?”
我與那教導主任對視之間,後者連續張了兩次嘴,卻一句話都沒說出來。
最後隻能說道:“你說的有理。”
“孔老師,帶他們入校,把校規交給他們。”
“三天之內,背熟校規。同時,功課也不能耽誤,否則,開除學籍。”
“是!”孔爵點頭之後,那人忽然對我說道:“元爭,記住,以後不要打斷彆人說話,這是基本的禮儀。”
“此次,我不給你記過,下次決不允許。”
“明白了!”我心裡很清楚,這個時候,我應該說的是“謝老師教導”。
但是,這句話,我決不能說出口,否則,師生名分一定,我怕是走不出這座學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