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_漢宮嬌華:帝女傳奇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54章(1 / 1)

朔方馬場的新蹄鐵剛給第五百匹戰馬釘完,劉妧襦裙下擺還沾著馬廄裡的苜蓿草屑——那草屑混著馬汗,在蜀錦裙角結成暗綠的痂。她坐在未央宮前殿丹陛上,望著"赤璋紅"布料在陽光下泛著陳舊的赭石色,像被雨水泡透的紅棗。這顏色本該如太皇太後褘衣般灼目,如今卻褪得像秋日荷塘的殘紅,絲線間的茱萸暗紋也模糊成一片灰影。

"公主可是在愁染坊的事?"霍去病不知何時坐在身側,護腕上的青銅飾件已從馬蹄鐵換成了染缸形狀,缸沿還刻著細密的算籌紋:"今早東市有老婦拿紡錘追著布商跑了三條街,說買的"皂色"布穿三日就褪成灰鼠色,紡錘穗子都甩飛了。"他靴底蹭著丹陛銅釘,發出"咯吱"聲,與上章馬蹄踏在青石板的聲響隱隱呼應。

劉妧捏起裙角,指尖摩挲著太皇太後親手繡的茱萸紋:"何止是百姓。少府送來的歲貢布料,七成"玄色"朝服泛綠,若讓匈奴使者看見..."她沒說完,目光落在遠處晾曬的宮帷上——那些本該深如墨的布料,在風中飄成了灰撲撲的霧,像極了上章渭河裡淤積的泥沙。

長安東市的日頭曬得石板發燙,醋坊的酸氣、胡商的乳香、糕點鋪的麥芽糖香混在一起。劉妧穿過人群,在"錦繡坊"門前駐足,看見老染工阿巧蹲在染缸旁,木槳攪動深紫色染液,每攪十下便撒一把石灰,動作節奏與算學隊撥算籌如出一轍。染缸旁的竹筐裡,靛藍草堆得冒尖,草葉上還沾著昨夜的露水,散發出潮濕的草木味。

"阿巧阿婆,這缸染的是"葡萄紫"?"劉妧蹲下身,袖中ph計的青銅殼露出一角,殼身刻著雲雷紋,被她用錦帕掩著。

阿巧抬頭,眼角皺紋裡嵌著靛藍色染料,像畫上去的紋路:"公主好眼力。"她用木槳挑起布料,顏色卻像未熟的桑葚,"可這色總差口氣,不是偏紅就是偏藍。老朽從卯時調到現在,石灰撒了三回,缸沿的堿垢都厚了一層。"她手腕上的銅鐲磕在缸沿,發出鈍響,鐲身刻著"色正年豐",卻被染料染得發烏。

"讓算學給您瞧瞧。"劉妧取出ph計浸入染液,青銅儀器發出"滴"的輕響——她悄悄用玉佩碰了下儀器,掩飾係統提示音,"ph=13.2,堿性太強,色素都被燒掉了。"她倒出一小包碳酸鈉粉末,"按算學配比,該加這個中和,石灰放多了。"

阿巧盯著儀器上銅針的指向,忽然想起祖母臨終時的話:"染布要心誠,看月相生水,觀星象調灰。"可眼前這小銅瓶裡的粉末撒入後,染液竟漸漸凝成透亮的深紫,像熟透的葡萄掛著晨露。她顫抖著摸向布料,忽然落下淚來:"跟老朽年輕時見過的"西域紫"一模一樣!當年給郡主染嫁衣,就差這口氣..."

"不是仙人,是算學。"劉妧展開分光光度計,青銅棱鏡折射出七彩光斑,落在阿巧布滿老繭的手上,"這"辨色神器"能算出顏色的魂,就像算籌算出糧稅畝數。"她將布料放入儀器,用朱砂在屏麵畫了隻朱雀,遮住真實數據:"阿婆看,色純度九成二,這紫才配太皇太後的褘衣。"

申時三刻,錢萬貫的珊瑚扇"啪"地展開,扇麵"富貴牡丹"已褪成淺粉,花瓣邊緣泛白:"公主可知,我錦繡坊的"秘色染"專供列侯府邸?您這一測,怕是要讓老朽賠掉半條街的鋪子。"他錦袍下擺沾著藍黑染料,顯然剛從染缸邊趕來,"染匠靠的是三十年手眼,哪是幾根銅管子能比?"

"經驗?"劉妧示意張小七捧來染缸水樣,青瓷碗映出錢萬貫驚惶的臉,"您這缸裡的明礬放了多少?怕是自己都記不清。"係統雷達掃過他腰間象牙算籌,上麵刻著"多礬少草,三日出貨"——與上章胡商牟利的口訣如出一轍。

錢萬貫的扇子頓在半空,珊瑚珠串在指間響得煩躁:"老朽入行時,你還在玩布偶!當年太皇太後的"椒房紅",還是老朽祖父用九種茜草調的色..."

"太皇太後的"椒房紅"該如朝陽初升,而非暮雲暗淡。"劉妧展開cie色卡——她用蜀錦繡了個色環,邊緣繡著算籌紋,"標準赤紅色,rgb值如同算籌裡的"一"般純粹。您的"秘色紅",雜了黃,摻了灰,算不得正色。"色卡上的朱砂點,與上章軍報上的血字同色。

酉時的朱雀大街聚滿了看熱鬨的百姓。劉妧將兩塊布料掛在曬架上:錢萬貫的"秘色紅"與算學隊的"正紅色"。張小七舉著紫外線強度計——那是用司南改製的銅盤,指針顫巍巍指向"52":"此刻陽光,跟漠北正午一個勁頭!"

阿巧搬來繡繃坐在曬架下,假裝穿針引線,餘光卻緊盯布料。錢萬貫的布半個時辰後開始發白,針腳處露出底下的麻布;正紅色布料卻愈發鮮亮,像新割的血珀。"不可能!"錢萬貫衝過去,珊瑚扇尖戳破"秘色紅",露出裡麵的粗麻布,"老朽用的是波斯進口的蘇木染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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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口的怕是染過三次的廢料吧?"劉妧取出顯微鏡——鏡筒刻著"顯微知著",遞給圍觀的織婦,"你們看這纖維,全被明礬燒得跟朽木似的。"鏡頭下,秘色紅的纖維呈現鋸齒狀斷裂,而正紅色纖維緊密排列,像算學隊操練時的方陣,與上章百煉鋼的紋路異曲同工。

亥時的染坊點起牛油燈,燈芯爆出燈花。劉妧用電子天平稱量茜草粉末,0.1銖的精度讓阿巧看得直眨眼:"老朽平日都是抓一把估摸著放,敢情差半把就壞了色?"

"差半把,就像算錯一銖錢的稅,積少成多總賬就錯了。"劉妧將明礬晶體倒入稱量盤,"茜草染赤,需明礬1.2倍於染料重量,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她將配好的染液倒入恒溫爐——爐身是廢棄的青銅鼎,饕餮紋被磨得模糊,"65c,正好讓色素鑽進纖維裡。"爐內藍色火焰跳動,與上章電磁感應爐的火光同色。

阿巧忽然想起十八歲那年染壞的"桃夭粉",整整十匹布爛成碎絮,父親氣得三個月沒跟她說話。此刻看著恒溫爐上的算學刻度,忽然明白當年的錯,原是能被算籌算清的。她摸出貼身收藏的《染經》殘頁,紙邊已被手汗浸得發毛。

子時染坊外傳來瓦片碎裂聲。霍去病握劍闖入,護腕染缸飾件映著月光:"有黑影翻牆,被羽林衛射傷了。"地上躺著個蒙麵人,懷裡掉出半塊錦繡坊的腰牌,還有一張畫著染缸的草圖,朱砂標著"偷學算學染法"。

"錢萬貫真是急了。"劉妧撿起草圖,看見背麵寫著"堿度、溫度、時辰"的字樣,與上章胡三的密信同是牟利企圖,"告訴他,若肯把私藏的劣質染料交出來,算學館允他旁聽配色課。"

蒙麵人猛地抬頭,竟是錢萬貫的管家。他盯著恒溫爐上的算學刻度,眼神裡既有恐懼,又有一絲好奇,像極了上章孫橫第一次看見算學堤岸時的神情。

卯時的陽光染透了染坊的窗紙。阿巧將第一匹按算學方法染的"正紅色"布料掛起,布角垂落,像一道凝固的朝霞。劉妧摸過布料,係統顯示色牢度達4級——她悄悄用指甲在布上劃了劃,沒留下任何痕跡。

"公主,"阿巧忽然跪下,手裡攥著褪色的《染經》殘頁,"老朽願把這殘卷獻給算學館...原來裡麵說的"以灰定色",灰不是隨便撒的,是要算堿度;"看日頭染布",日頭不是看吉凶,是看紫外線..."殘頁上"色正者,得天命"的字樣,被她的淚水洇得模糊。

劉妧扶起老人,看見殘頁邊緣繡著的茱萸紋,與自己裙角的暗紋如出一轍。她從袖中取出青銅牌,上麵刻著"正色如算"四字,以及ph=9.5、t=65c的算學符號:"阿婆,這不是天命,是算學算出的天地正色。"

晨霧中,張小七正在教小桃用算籌計算染料配比:"蘇木染黃,需加0.8倍綠礬,要是染鵝黃,就減到0.5倍..."小桃的算籌掉在地上,骨碌碌滾到錢萬貫腳邊。這位豪族染坊主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珊瑚扇合著,露出袖口半片算學色卡殘片,上麵用朱砂描著"翡翠綠=石綠7+藤黃3"。

"錢老板可是來學配色?"劉妧笑著遞上《媒染劑手冊》,封皮用的是上章改良的防水桑皮紙,"第一頁就是您最頭疼的"翡翠綠"配比,包教包會。"

錢萬貫接過手冊,扇骨上的"錦"字被染煙熏得發灰。他翻到第一頁,看見上麵用算籌畫著的染料分子結構,忽然想起自家庫房裡那三十匹因調色失敗報廢的布料,若早有這手冊,何至於虧空萬貫?他清了清嗓子,珊瑚扇在掌心敲出不規律的節奏:"老朽...老朽想問問,這算學染法,能否染出...當年太皇太後那缸"椒房紅"?"

"能。"劉妧取出分光光度計,鏡筒裡映出東方的朝霞,"不但能染出,還能讓它曆經十年不褪色,就像算籌刻在竹簡上的數字,永遠清楚明白。"她想起上章百煉鋼蹄鐵的承重量刻度,忽然覺得這算學染法與馬蹄鐵改良,原是同一種經緯。

陽光穿透晨霧,照在朱雀大街的染布曬架上。正紅色、玄色、縹色、緹色的布料依次排開,與算學隊的紅色旗幟形成一道七彩光譜。遠處的算學館傳來學童們的背誦聲:"青取之於藍,而青於藍;算學之於色,而準於天..."

阿巧望著天上漸漸散去的朝霞,忽然想起《染經》裡的話:"色者,天地之章也。"此刻她終於明白,這"章"不是虛無縹緲的天命,而是算籌裡精準的數字,是恒溫爐中穩定的溫度,是用科學織就的色彩經緯。她摸了摸新染的正紅色布料,指尖乾淨如初,沒有一絲染料殘留——這才是大漢該有的正色,經得起陽光曬,經得起歲月磨,更經得起算學的丈量,如同上章那些踏遍漠北的百煉鋼蹄鐵,在算學的經緯中,織就著新的盛世華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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