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您看,"老周遞過錦緞,"這越人顏料是好,就是太"活",抓不住錦線。"
陳阿嬌捏著錦角湊到窗前,忽見簷角銅鈴上掛的蛛絲,被晨露墜成了串小珠子,蛛絲細得看不見,卻能兜住露水。她眼睛一亮:"老周,把染缸的竹簾換成蛛絲篩網試試?顏料過篩時細了,說不定就不暈了。"
老周愣了愣:"蛛絲哪找那麼多?"
"讓養蠶戶留意,"陳阿嬌笑著說,"蛛絲不夠,先用蠶絲煮了試試,都是絲,道理差不離。"她指著錦緞上的水波紋,"你看這紋路,多像巢湖的浪,定要讓顏色乖乖待在裡頭。"
旁邊尚方署丞連忙記下,又呈上份奏折:"陛下,廬江報來趙老實的"踏板織機"、桑小娥的"移栽器",還有民間報的"火熨機"雛形,是否要錄入《工造冊》?"
陳阿嬌接過奏折翻了翻:"都錄上,好用的還得賞——工匠的心思,比金子還貴。對了,把趙老實那織機的圖樣給織工們瞧瞧,讓他們也學著改改。"
有個老臣在旁嘟囔:"這些奇技淫巧,怕是華而不實......"陳阿嬌眼一斜:"你家佃戶用老犁耕地,一天能種幾畝?趙老實的織機,一天織的錦夠你家做十件衣裳,這叫華而不實?"老臣頓時啞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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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時的廬江醫署,平陽侯家兒媳對著罐"防水蛭藥膏"犯愁。藥膏裡的錦緞灰總沉底,越人老婦阿婆用了幾次,皺著眉說:"硌得慌,不如咱的樹皮膏滑溜。"
正說著,遊方術士墨非提著藥箱路過,藥箱上的銅鎖"叮"地撞了下木框。他探頭一看,笑道:"這還不簡單?"
說著掏出個竹製"研磨輪",輪子上的齒密密的,像小鍘刀。"把錦灰拌入豬油前,先用這輪碾成粉,輪齒是按《墨經》的"削尖術"做的,保準細。"
平陽侯家兒媳試著碾了碾,錦灰果然成了細粉,拌進藥膏裡,滑溜溜的。阿婆抹了點在手上,往胳膊上蹭了蹭,笑了:"中!比越人樹皮膏還潤!我家孫兒總抓蚊子咬的包,這藥膏定管用。"
墨非趁機展開《墨氏機關圖》,上麵畫著個帶齒輪的"萬杵機":"這機子能自動磨藥,比人碾得勻,將來醫署人多了,正用得上。你看這齒輪,就像織機的錦紋輪,齒對齒轉起來,力氣大著呢。"
平陽侯家兒媳看著圖,眼睛亮了:"墨先生,能教教咱的工匠做嗎?前兒趙師傅還說,想給織機裝個自動繞線的輪子。"
"有何不可?"墨非指著圖,"你讓趙師傅來,咱合計合計,說不定能造出更省事的織機。"
申時的陽光斜斜照進建章宮閱卷閣,劉妧翻著黃月英快馬送來的《民間工造錄》,裡麵記著二十三項新發明。
"陛下您看這個,"衛子夫指著其中一項"錦線測濕儀",忍不住笑,"這儀器用錦線遇水收縮的原理,比咱們的土法子準多了,就是發明者不肯署名,隻說是"織錦的婦人"。"
劉妧也笑了:"定是哪個心靈手巧的女眷,不願張揚。給她記上一等功,賞兩匹好錦,就說是陛下誇她心思細。"
正說著,陳阿嬌端著個錦盒進來,裡麵是新製的"蜂蠟固色劑",透著蜂蜜的甜香:"哀家讓尚方署按越人蜜蠟調的,染匠說能定住"越霞紅",染在趙老實的織機上織出的錦,色牢得很。"
暮色漫過芍陂時,趙老實蹲在作坊裡,正用陶土模子澆鑄"火熨錘"。銅水"嘶嘶"地流進模子,映得他滿臉紅光。
"趙大叔快看!"阿月指著遠處田埂喊,桑小娥正推著修好的移栽器試插,那器具像把巨大的木梳,齒間掛著麻繩,往田裡一按,"哢嗒"一聲,稻秧就按算好的株距插好了,又快又齊!
趙老實一拍大腿:"妙啊!我這熨錘要是也裝個"經緯定位齒",燙錦邊時不就歪不了了?"
墨非剛好路過,聽見這話,摸出根算籌:"定位齒得按"勾股法"算角度,我幫你畫圖紙!"他蹲在地上,用炭筆勾勒,"你看,齒長三寸,角度三十度,燙出來的邊準直,就像織錦的經線。"
掌燈時分,建章宮的燭火亮了。劉妧看著陳阿嬌送來的"專利竹牌"樣品,牌上刻著"大漢工造第壹號",邊緣是錦纜紋,摸著沉甸甸的。
"哀家讓少府鑄了千塊,"陳阿嬌敲了敲竹牌,"誰發明了東西,驗過有用就發一塊,憑牌領賞,還能防彆人偷學——就像給巧思上了把鎖。"
衛子夫這時展開《科研局規製草案》:"已分好農器、織機、醫械、算具四局,黃月英領農器局,墨非可暫領醫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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