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裡發出破風箱般的嗬嗬聲。
一支弩箭釘在他心口要害,另一支穿透肺葉,血流如注。
“老東西……挺能撐……那就再加點料……”
朱雀門樓垛口後,一個麵容陰鷙的軍官嘴角勾起殘忍弧度。
他手指輕勾扳機。
嗖!
破空而至,目標直指瘸叟那唯一支撐的瘸腿膝蓋彎。要將其徹底釘死。
瘸叟怒目圓睜!
猛咬舌尖,鮮血噴濺。
毒箭射中腿彎前的刹那,他強提最後一口丹田氣,枯樹般的大手閃電般攥住胸前穿透的兩支箭杆。
“嗬——!”帶著血沫的暴喝平地驚雷。
哢嚓!
他竟用雙手巨力,硬生生將兩支帶著倒鉤倒刺的弩矢從體內拔出!扯下胸前一大塊皮肉!
鮮血如同噴泉,從前後的恐怖血洞狂飆!
幾乎就在同時,塗毒的第三支冷箭“噗”地釘入了他因拔箭而微微抬起的右腿腿彎!
但此刻,瘸叟已感覺不到那毒箭刺骨的麻癢了。
他高大的身軀如同斷線的巨木山魈,帶著拔出的兩支血淋淋弩箭和腿彎上那支毒箭,轟然向後方倒去!
倒地前,那雙即將渙散的虎目,死死釘在自己左手中握著的染血箭杆尾部。
精鋼箭頭硬木杆上,離箭頭兩寸處,清晰地陰刻著工部內府兵甲監標識:
“將作監弩,癸”
“哈……哈…”
瘸叟喉嚨滾出最後一聲殘破至極、洞穿一切的冷笑。
沾滿鮮血的右手猛地將染紅箭頭的箭杆甩向阿史娜腳邊。
沉重的身體轟然倒地。
死不瞑目的雙眼兀自圓睜,越過混亂人群、凝固彩俑、熊熊火場,死死釘在朱雀門樓上那個陰鷙軍官臉上。
那軍官臉色一變,像被毒蛇咬中,猛地縮回垛口陰影消失。
阿史娜撲到瘸叟逐漸冰冷的屍體旁,淚水混合著汗水、血水、釉漿流淌。
她顫抖的手撿起腳邊那染血的箭杆,手指死死摳著那冰冷的刻字——“將作監弩,癸”!
工部!馬元嗣!
“……長安債……算總賬的時候…到了…”
她盯著那箭尾刻印,每一個字都像是從齒縫裡沾著血磨出來的。
左臂彩魂釉覆蓋的皮膚下,一股凍結靈魂的陰寒瘋狂暴漲。
那覆蓋其上的陶質釉層,邊緣在陽光與血火映照下,竟如同燒裂的唐三彩,透出絲絲詭異細密的裂紋。
水鏡劫波,滔天血浪,才剛剛掀起第一道狂潮。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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