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集團北京分部頂層，專屬辦公室的恒溫係統將溫度穩定在22c，落地窗外的城市鋪展開一片暖黃光暈，玻璃乾淨透亮，將樓外的車水馬龍清晰映出。李揚靠在深灰色真皮座椅裡，指尖捏著一份全息投影的集團架構圖，藍色光紋在他掌心下流動，映得他眼底泛著冷冽的科技感。梁小龍坐在對麵的金屬椅上，二郎腿翹得老高，手裡把玩著一枚合金徽章——那是桃源重工剛量產的“可控核聚變測試紀念章”，邊角還帶著未打磨的冷光。
“你看看這架構圖，”李揚抬手將全息圖推到梁小龍麵前，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果斷，“醫療、重工、生物、電子……現在還加了軍工和采礦，全塞在一個集團底下，各部門搶資源的報告三天就堆了一屏幕。之前那套‘集團統管+部門自治’的模式，早跟不上現在的體量了。”
梁小龍眯眼掃過架構圖上密密麻麻的部門名稱，手指點了點“桃源軍工”的標簽，嗤笑一聲：“可不是嘛，上次軍工部要調生物部的基因編輯設備，倆部門老大在會上差點打起來——生物部說軍工部‘拿人命當試驗品’，軍工部說生物部‘拿著先進技術當擺設’，最後還是小玲的子程序強行分配了使用時間，才沒鬨翻天。”
“所以必須拆。”李揚的手指在全息圖上劃了一道弧線，原本完整的架構圖瞬間拆分出九個獨立的藍色模塊，每個模塊上都浮現出全新的名稱，“桃源重工、桃源醫療、桃源生物、桃源電子、桃源軍工、桃源建築、桃源運輸、桃源采礦、桃源能源——拆成九個獨立集團，各自負責核心領域，避免內耗。”
梁小龍湊近看了眼，突然挑眉：“那誰來管這九個集團？總不能讓它們各自為戰吧？”
“設一個‘桃源總參謀部’。”李揚指尖輕點，九個藍色模塊上方浮現出一個銀色的指揮模塊，“總參謀部不管具體業務，隻負責定發展方向、調資源、控風險。關鍵是，總參謀部的日常監管和規則製定，全交給小玲的子程序——ai比人更懂平衡，也不會摻雜私心。”
這話剛落，梁小龍立刻點頭：“靠譜，小玲的算法比那些老狐狸精多了，上次重工部想虛報產能騙資源，直接被小玲扒了三年的財務數據，當場沒臉。”
李揚沒再多言，抬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枚銀色的通訊終端——終端表麵刻著桃源集團的ogo，邊緣鑲嵌著一圈淡紫色的能量紋路。他指尖在終端上快速滑動，冰冷的金屬觸感與指尖的溫度形成鮮明對比，不過十秒，終端屏幕上就跳出一行淡藍色的文字：“桃源集團改組方案已接收，小玲子程序已接入總參謀部監管係統，預計30分鐘內完成全集團權限劃分。”
幾乎是文字消失的瞬間，終端突然發出一聲清脆的“叮”，這聲音隻有李揚能聽見——不是終端自帶的提示音，而是係統專屬的機械音，帶著一絲冰冷的穿透力：“叮！三體一劇情已結束。即將回歸主世界，倒計時3小時。”
李揚的瞳孔驟然收縮，指尖下意識攥緊了終端，金屬邊緣硌得掌心發疼。他猛地抬頭看向梁小龍，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急促：“小龍，三體一劇情結束了，我們要回歸主世界，隻剩3小時。”
梁小龍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手裡的徽章“當啷”一聲掉在地上，滾到辦公桌底下。他彎腰撿起徽章，動作比平時快了一倍：“就剩3小時？接下來咱們乾什麼？”
“咱們得去一趟常偉思那，跟他交代些事。”李揚話音剛落，便起身抓起椅背上的黑色外套，快步走向門口。梁小龍緊隨其後，兩人的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回蕩，與遠處傳來的機械臂運轉聲交織在一起，透著一股緊迫的氣息。
半小時後，兩人驅車抵達常委司的聯合作戰中心。中心大樓外的廣場上，幾名士兵正扛著槍巡邏，身姿挺拔如鬆。李揚和梁小龍徑直走進大樓，一路暢通無阻，很快便抵達了常偉思的辦公區域。
聯合作戰中心內部一片忙碌，全息屏幕上閃爍著各種數據，紅色的警報燈偶爾亮起，又很快熄滅。常偉思穿著一身墨綠色的軍裝，坐在辦公桌後，麵前的全息屏幕上滾動著各類數據報表，指尖不時在屏幕上輕點——如今三體人已徹底明牌，三體危機近在眼前，聯合作戰中心裡人人忙碌，他更是連軸轉處理防禦方案與協調事務。
聽到腳步聲，常偉思回頭看了一眼，看到是李揚和梁小龍，才抬手暫停了屏幕上的數據滾動。等兩人走近，他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卻依舊精神的笑意：“李老板，梁先生，今天怎麼有空來我這？是不是又有什麼新技術要給我們‘驚喜’？”
李揚沒繞圈子，直接開門見山：“常將軍，我們這次來，是想見一見葉文潔，有些事想跟她聊一聊。”
常偉思臉上的笑意瞬間淡去，眉頭擰成一個“川”字。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聲音低沉了幾分：“葉文潔？她現在被安置在城郊的一處彆墅裡，限製自由——你也知道，她是三體eto的統帥，身份敏感得很，很多人都建議直接審判她，能留她一條命，已經是上麵格外開恩了。你確定要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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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定。”李揚的語氣異常堅定，眼神裡沒有絲毫猶豫，“無論如何，我都要見她一麵。”
常偉思盯著李揚看了足足半分鐘，深邃的眼眸裡閃過一絲複雜——他知道李揚的本事，也知道李揚從不做沒意義的事，但見葉文潔這件事，太過敏感，稍有不慎，就會引來無數非議。可看著李揚堅定的眼神，他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轉身走向辦公桌，拿起桌上的紅色電話。
電話接通後，常偉思簡單說了幾句，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掛了電話，他看向李揚：“安排好了，現在可以驅車過去，彆墅外有衛兵守著，會帶你進去。但有一點，你們的談話內容，全程會被監控——這是上麵的要求，我沒辦法。”
李揚點頭，抬腿就要走，卻見常偉思還站在原地，沒有動的意思。他停下腳步，疑惑地問：“常將軍，你不去嗎？”
常偉思苦笑一聲，抬手指了指身後的全息屏幕——屏幕上，太陽係的三維模型正緩慢旋轉，紅色的光點標記著三體艦隊的預計航線，“現在三體人已經明牌了，全世界的士氣都低得很，各國都在催著我們拿防禦方案，我這邊還有一堆文件要批，走不開。”
“不行，你必須跟我們去。”李揚的語氣異常堅決，眼神裡帶著一絲不容拒絕的意味，“常將軍，今天我們要聊的事情非同尋常，你在場，很重要。”
常偉思愣住了——他認識李揚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他露出這樣的神情。他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妥協了，抬手抓起椅背上的軍帽：“好吧，我跟你們去。不過你們也知道，現在智子還在監控著我們，我們的所有信息，幾乎都是透明的。”
李揚當然明白他的意思——智子就像一雙無形的眼睛，盯著地球上的每一個角落，任何敏感的談話，都可能被三體人捕捉到。但他還是搖了搖頭：“我知道，但你必須去。”
常偉思沒再反駁，跟著李揚和梁小龍走出聯合作戰中心。三人驅車前往城郊的彆墅，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車廂裡的氣氛異常沉重，隻有車輪碾過路麵的平穩聲響，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約莫四十分鐘後，車子停在一處獨棟彆墅前。彆墅周圍圍著一圈黑色的鐵柵欄，柵欄上纏繞著綠色的藤蔓，幾名衛兵站在柵欄兩側，身姿筆挺，看到常偉思從車上下來，立刻抬手敬禮，隨即拉開了柵欄門。
三人走進彆墅庭院，院子裡種著幾棵高大的香樟樹，枝葉繁茂，將陽光剪成細碎的光斑灑在地麵上。推開彆墅的木門，客廳裡的暖光瞬間籠罩過來——客廳布置得很簡潔，一張米色的沙發，一個原木色的茶幾，牆上掛著一幅水墨山水畫，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茶香。
葉文潔正坐在沙發上，穿著一件灰色的羊毛衫，頭發已經有些花白，手裡拿著一本翻開的書，指尖停在書頁上，卻沒有翻動的動作。聽到開門聲，她緩緩抬頭，看到常偉思身後的李揚和梁小龍時，眼神裡閃過一絲短暫的驚訝，隨即又恢複了平靜。
“常將軍，”她站起身，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又看向李揚和梁小龍，“李老板，梁先生，沒想到你們會來。”
李揚走到沙發旁坐下，指了指對麵的空位，語氣平和：“葉老師，坐吧，耽誤你一點時間，想跟你聊些事。”他頓了頓，視線轉向常偉思，語氣突然變得嚴肅，“常將軍，在說正事之前，我有個要求——請把彆墅裡所有的監控設備全部撤掉，今天我們的談話內容，絕不能讓第三人知道。”
常偉思愣了一下，手裡的軍帽微微一沉，眉頭不自覺地蹙起：“撤掉監控？這不符合安保流程，需要向上級申請審批……”他停頓片刻，看向李揚的眼神裡滿是疑惑，“真的這麼重要嗎？”
“必須如此。”李揚的語氣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眼神銳利如鋒，“這裡麵涉及的事，一旦泄露，不僅會打亂咱們應對三體危機的所有計劃，還可能給地球引來更致命的麻煩。”
常偉思沉默了幾秒，終究還是點了點頭，掏出手機快步走到窗邊撥通電話。電話裡，他語速急促地向對方說明情況，反複強調“事情緊急、事關重大”，掛斷電話後，他又拿出對講機，跟負責彆墅安保的士兵確認撤控進度。等對講機裡傳來“所有監控已斷電拆除，包括隱蔽設備，無任何遺漏”的回複後，他才走回沙發旁，對李揚點頭：“放心，都撤掉了。”
葉文潔重新坐下，將手裡的書放在茶幾上，視線落在李揚身上：“李老板找我，是有什麼事？關於eto，還是關於三體人？”
“都不是。”李揚搖了搖頭，手指輕輕敲擊著膝蓋，“我先跟你說件事——今天我們的談話，不會被智子監控。”
這話一出，葉文潔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她看著李揚，眼神裡滿是難以置信：“屏蔽智子？這……這怎麼可能？智子的技術水平，遠超出地球文明的理解範圍。”
“這種能力是無法複刻的，你們就不要想了。”李揚打斷她的疑問，語氣平淡地轉移話題，“這都不重要，咱們還是聊點重要的事情吧。葉老師，我想問你，你在這兒住得還習慣嗎？”
葉文潔愣了愣，似乎沒料到李揚會突然問起生活瑣事，她沉默片刻，緩緩開口：“挺好的，比我想象中好。有地方住，有書看，三餐也規律。”她頓了頓，眼神裡泛起一絲落寞，聲音輕了幾分，“就是……有點掛念冬冬。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楊冬在桃源科技很好。”李揚的語氣柔和了幾分，“她在研究自己擅長的粒子物理領域，我們給她配了最先進的實驗室，不用再受以前的條件限製。”
葉文潔聽到這話，緊繃的肩膀明顯放鬆下來，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眼角的皺紋也柔和了不少：“那就好，那就好……隻要她能安安穩穩做研究，我就放心了。”
李揚看著她的神情，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話鋒一轉，語氣重新變得鄭重：“葉老師，接下來我要跟你說的事，需要你的幫忙——而且，這件事對咱們地球文明，甚至對未來的星際溝通，都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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