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豁然開朗。周邊仍舊設置了不少防禦措施,一片被砍伐平整的穀地中,兩百餘名士兵正分成十隊操練長槍陣。
他們身著粗布短打,卻人人腰束皮帶,腿纏綁腿,動作整齊劃一。
槍尖在陽光下組成一片寒光凜冽的荊棘叢,隨著校尉“突刺!”的吼聲,齊刷刷向前遞出,帶起的風聲竟讓林間飛鳥驚起一片。
「公爺!」
一聲洪亮的呼喊自將台傳來。一名身披玄色軟甲的將領翻身躍下。
“末將慕容宙拜見公爺!”
身後將領士卒當即下跪:“拜見公爺!”
“免禮!”
慕容宙,聽姓就知道是慕容家族人,是慕容衝的堂兄。被單於台連哄騙帶綁架從長安擄過來的。
雖然不是一流名將但也是中上之資。慕容宙參與過枋頭之戰,為慕容德部將。
慕容宙帥騎一千為前鋒,與晉兵遇,宙曰:“晉人輕剽,怯於陷敵,勇於乘退,宜設餌以釣之。”乃使二百騎挑戰,分餘騎為三伏。
挑戰者兵未交而走,晉兵追之,宙帥伏以擊之,晉兵死者甚眾。
後來參與慕容農的列人起兵,先後擊敗丁零、平定叛亂、據守薊城抵抗北魏多次擊退北魏大軍的進攻。
任司空、監中外諸軍事、兗、豫二州刺史,多次鎮守中山、滑台等重鎮。
慕容衝一行人進入大帳,慕容宙向慕容衝介紹道:“公爺,這位出自舒縣周氏,姓周名叔毅字士剛。這位從北地而來,姓趙名玄鋒,字叔銳。”
慕容衝不經意間看了封孚一眼,封孚點了點頭。
慕容衝饒有興趣的朝周叔毅道:“舒縣周氏,那麼昔日周公瑾便是你家先祖了。”
周叔毅道:“算是,不過我昔日先祖的嫡係後裔早已遷離,我們家算是偏支。”
慕容衝聞言撫掌而笑,目光在周叔毅臉上逡巡片刻:“昔日周公瑾火燒赤壁,助吳侯鼎足江東,那等風流謀略,至今仍是江東美談。士剛既是將門之後,如今舒縣周氏偏支,難道甘為蓬蒿間的燕雀?”
周家男兒無不以周瑜為榜樣,如今慕容衝這般話語不由得單膝跪地,拳心重重抵在胸前:“公爺若不嫌棄,末將願為先鋒,赴湯蹈火!”
“好!”慕容衝親手將他扶起,指尖觸到他肩甲下緊繃的肌肉,“本公帳下正缺你這等有膽色的將才。”
“玄峰是在北地而來?”
“是,末將昔日在河西張氏麾下隻不過是大頭兵一個,苻堅滅涼我不願在當兵了一路南下,顛沛流離要不是封國相所救我這條命早已經死了,公爺若信得過末將,末將這條命便是公爺的!”
“我信。”慕容衝的回答斬釘截鐵。
慕容衝轉身坐在主座上,慕容衝目光掃過案幾上的布防圖。圖上用朱砂標注著演武場周遭的密林路徑,每處暗哨都畫著極小的旌旗記號。
“說說吧,如今部曲情形如何?”
慕容宙趨前一步,玄甲肩帶擦過帳頂垂落的燈繩,晃得燭火明暗不定。“回公爺,自去歲整編以來,部曲共編一千五百人,分作步、弓、騎三軍——”他指向圖中不同顏色的旗標,“步兵八百;弓兵四百;騎兵三百,共計有一千五百人。五人為一伍,十人為一夥,百人設百夫長。”
騎兵所有的戰馬倒是不奇怪,按理說戰馬是在封建王朝任何時代的戰略資源,燕子塢是從草原走私的戰馬,一方麵供給龍城鐵騎,一方麵供給慕容衝的封地私兵。還有少量戰馬用於慕容德指揮的新軍。
慕容衝打算留在這裡巡視訓練情況,封孚先行離開。
目送封孚的身影消失在密林小徑,他忽然解下玄色大氅遞給親衛,“取身士兵的短打來。”
慕容宙愕然抬頭:“公爺,這……”
“怎麼?本公穿不得?”慕容衝已褪下錦袍,露出裡麵月白中衣,“當年吳起統兵打仗,和最下等的士兵穿一樣的衣服,吃一樣的夥食,睡覺不鋪墊褥,行軍不乘車騎馬,親自背負著捆紮好的糧食和士兵們同甘共苦。”
慕容衝褪下月白中衣,接過親衛遞來的粗布短打。
“公爺何必親涉險地?”慕容宙捧著一套玄鐵軟甲上前,甲片在燭火下泛著冷光,“末將已命人備好護具……”
這麼多年慕容衝在外界的形象一直是風流才子,不過當初隨鬼穀子學習時鬼穀子可也教了十八般武藝。
“我今日不是遼東公,隻是你麾下的普通士卒!”
慕容宙心裡暗自道,你可以把自己當普通士卒可是我不敢呐!
粗布短打的針腳磨著肩胛骨,慕容衝卻似渾然未覺。他接過親衛遞來的長槍,槍杆上還留著前一個使用者掌心的汗漬。場中操練的士兵們已停下動作,數百道目光齊刷刷盯在他身上,從最初的驚愕漸變為難以置信的茫然。
“看什麼?”慕容衝揚聲開口,木槍在手中挽出個利落的槍花,槍尖直指前方操練的長槍陣,“繼續!”
慕容宙喉頭滾動,終究沒再勸阻。他朝趙玄峰使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揮手喝令:“各隊歸位!第三隊,重來一遍突刺動作!”
鼓聲重新擂響。慕容衝深吸一口氣,混進第三隊末尾,隨著隊列邁步向前。當槍尖隨號聲齊唰前遞時,他竟在這片汗臭與塵土混雜的氣息裡,嘗到了久違的快意。
身旁的士兵們起初還頻頻偷瞄這位「公爺」,但見他每一個動作都做得一絲不苟,甚至比尋常兵卒更顯利落,漸漸便不再分心,全神貫注於校尉的口令。
慕容家鮮卑遊牧民族出身,對於家族子弟的培養向來是胡漢雜糅,再加上慕容衝跟隨鬼穀子學習,又經這麼多年。武藝非等閒人可比。
身旁一名新兵因力竭而槍勢稍偏,恰被他用槍杆巧妙一帶,竟重新穩住了陣型。
那新兵驚愕回望,正對上慕容衝含笑的眼。“看前麵!”慕容衝低喝一聲,同時腳下疾進半步,與前排士兵的腳步嚴絲合縫。鼓聲如雷,十隊長槍陣如林化作一片森然鐵棘。
不過也有例外,“停!”趙玄峰的吼聲穿透鼓點。
他立在將台,目光掃過隊列,最終落在慕容衝幾人身上,眼神複雜難辨。“第三隊後麵三人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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