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咚…………”
正午時分,幾聲鐘聲驀然地在漫天飛雪的阿倫戴爾主城區響起。雖然聲音很沉悶,但卻不影響它傳遍城內的大街小巷,讓每一個仍在室外活動的阿倫戴爾城市民都聽得清清楚楚。
由於事先發布的通告,所以城裡的人們大多都已經知道,這是阿倫戴爾的安娜女王即將在城堡內的皇家大教堂裡進行一場她上位以來的第二次正式的市民演講的信號。
上一次市民演講,還是半個多月前在她的加冕日那天,由她姐姐艾莎陪著她在城堡內的王宮廣場上進行的。
本來,這次演講的地點定在了城區的中心廣場,隻是因為那裡上午發生的的事情,已經幾乎讓每一位阿倫戴爾人的心裡都蒙上了一層陰影,那裡現在儼然已經成了人們心裡的“傷心地”。所以那裡暫時不適合再做為演講地點。
再加上出於降雪和安全方麵的考慮,最終才把這場市民演講的地點定在更適合皇家衛隊開展保衛工作的阿倫戴爾皇家大教堂之中。
剛剛結束今天朝會的安娜此時正站在位於王宮三樓中部的一間大房間裡的一扇大落地窗之前,肩膀上披著她母親阿杜娜的那張深紫紅色五元素自然之靈披肩,靜靜地凝望著窗外已經再次變成一片潔白之景的王宮廣場,以及城堡大門與皇家教堂之間那條變得愈發密集的人流。
而她所在的這間房間正是三年之前艾莎在加冕儀式之前所待的房間。
她身後不遠處就是這個房間的兩扇將近有六米高,被各種花紋裝飾的樺木大門。此時它們正處在半開啟的狀態。門外便是城堡三樓的主走廊。
進門右手邊的牆壁上掛著一幅約摸有四米長,一米五寬的大幅油畫。
與之前這間房間裡曾經掛置於此處的路納德、艾格納、艾莎的加冕儀式的油畫一樣,現在這幅油畫上已經換成了身穿阿倫戴爾女王王服的安娜頭戴王冠,手握純金的番紅花權杖和寶球,露著莊嚴的麵容在皇家教堂裡加冕為阿倫戴爾女王的形象。
油畫下麵的長桌上,那個有著類似於亭子外形的小座鐘依舊在不知疲倦地嘀嗒作響。
而房間大門的正前方偏右一點兒正是安娜現在正在站立著的位置,一扇有著等腰三角形輪廓的大玻璃窗。
從這扇窗戶向外望去可以看到城堡的大門,以及大門外麵的石橋通往市區的一小段道路和位於阿倫戴爾港碼頭最裡側的一號泊位;還有大門裡麵大半個王宮廣場上的情況。
隻不過由於現在陰沉的天氣,這扇大玻璃窗和房間左右兩側分彆通往寢殿和書房的側廊的玻璃窗一樣,並沒有太亮的自然光灑進來。
窗前原本放置著的一張小長桌,連帶之前放在這張桌子桌麵上的一艘中世紀維京帆船模型都已經被移走,隻留下了空蕩蕩的牆角。這讓安娜得以站得更靠近窗戶,獲得相對來說更良好一些的視野。
房間裡幾盞搖曳的燭火此時把安娜上半身的影子映在了稍稍蒙了些哈氣的窗玻璃之上。
雖然有些模糊,但依然可以僅從窗前的倒影看出安娜現在那張掛滿愁容的憔悴麵龐。就像當年擔憂冰雪魔力暴露的艾莎抱著異常忐忑不安的心情準備參加加冕儀式時一樣。
安娜原本以為今天上午的朝會會一直進行到下午。不過由於凱伊和馬提斯的控場,才使得這場激烈的“辯論會”在正午十二點得以結束。以保證自己在主持本該在這個時間點舉行,但又不得不被推遲的市民演講之前能有時間喘口氣。
在大臣們的“熱情討論”之下,上午的朝會也算是最終敲定了幾條可行的方案來應對王國的當下之局。
首先就是整合現有的能聽從安娜調動的阿倫戴爾軍隊,加強了王國主城區和西北方向的邊境線的防守,以防止變得敵對的北烏卓人可能的進犯。
同時也派出部隊對東北方向通往城區和西北邊境防線的道路加強了警戒,以防止目前已經控製黑山要塞,在王國的東北方向形成割據之勢的霍頓軍事集團可能對阿倫戴爾城區的進擾。
安娜還授權馬提斯對阿倫戴爾海軍發布了一道命令。除了兩艘六級軍艦留守阿倫戴爾的弗洛格軍港之外,剩下的一艘三級戰列艦和兩艘五級戰列艦均須前來阿倫峽灣入海口處與已經在這裡的“峽灣守望者”號四級戰列艦會合,警戒可能來自南部海方向的可疑目標及活動。
然後就是派出少量可靠人員前往黑山要塞,以試探霍頓現在的態度和動向。同時再往北地森林派出人馬,繼續嘗試聯係葉蓮娜族長和姐姐艾莎,以確認那裡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在定下這些安排之後,總算又給了安娜的內心裡加上了一絲絲的安撫,然而這對於現在“小太陽”的整體狀態來說,所起到的作用卻是杯水車薪。
上午在城區中心廣場上發生的那場雕像被炸事件所造成的人員傷亡和財產損失情況已經全數統計完畢,由勤務司的官員在朝會剛剛結束時以書麵報告的形式上報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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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報告上標出的那幾串冰冷的數字,安娜心如刀絞。因為那些數字背後代表的是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是她無比熱愛的家園和人民。
本來凱伊建議安娜在午飯之後就回王宮寢殿的臥室休息,市民演講也由他這位內侍大臣來負責。
不過安娜仍堅持要由她自己來主持這場演講。雖然自己現在已經身心俱疲,但這場市民演講無論是對她還是對阿倫戴爾來說,都意義重大,這關乎到王國接下來的穩定。
在接踵而來的壞事的打擊下,已經陷入惶恐和不安的阿倫戴爾民眾比什麼時候都需要自己這位女王親自出麵來對他們進行安撫。
如果自己這時因為某些原因而未能參加,那勢必會給仍舊信任自己的阿倫戴爾民眾們的內心裡蒙上一層猜忌之影。恐怕“無能之君”這個刺耳之詞就要毫不留情地被扣在自己的腦袋上。同時也會給暗中的敵人以繼續散布恐慌的機會,加劇整個王國的動蕩局麵。
“安娜……”
正當安娜繼續呆望著窗外的時候,一個不大的呼喚聲從她背後的大門處傳了過來。
安娜聞聲轉頭,發現原來是克裡斯托夫來這裡找她了。
這位金發大男孩從中心廣場趕回城堡之後就迫不及待地要找他的心愛之人。隻是由於朝會還未結束而讓他又等了一會兒。
他現在非常擔心安娜的身心狀態,認為自己應當陪在愛人身邊給予她有力的支持和幫助。尤其是在他已經決定好要把地精長老帕比對他說的事情告訴安娜的情況下。
出於對可能的場合要求,克裡斯托夫還特意又換上了在前天雕像揭幕儀式上穿過的那身黑色禮服,以讓自己的儀表看上去顯得正式。
奧拉夫也緊跟著克裡斯托夫的腳步,也走進了這間房間裡。
看到安娜現在焦愁的麵容,小雪人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來麵對她了。因為帕比說的那個預言可著實不是什麼好事情。不過自己還是要從中尋找出些希望,隨時對安娜進行安慰。
“你們有什麼事情嗎?克裡斯托夫?雪寶?”
安娜輕輕將披在自己肩膀上的深紫紅色披巾取下,小心地搭在了一旁的一把椅子的靠背上,轉身開口問道。
“呃,安娜。我知道,你現在麵臨的壓力非常大,可是有些事情,我感覺……還是有必要,讓你,呃,知道的。隻是這些事情,有些不太好。我不知道,呃,該怎麼對你說。”
雖然克裡斯托夫在城裡的中心廣場幫忙時已經打定主意要告訴安娜帕比所說的事情,可是現在在麵對愛人時,還是讓這位平時性格憨直果決的金發大男孩再次陷入猶豫。
“有事就說吧,我沒事的。”
安娜看出了克裡斯托夫的顧慮,知道他在擔心怕自己因為麵臨太多棘手之事的壓力而承受不住。於是竭力用平靜的表情對後者說道。
奧拉夫也扭頭看著克裡斯托夫,然後又看了安娜一眼,然後又看向克裡斯托夫。目光裡露出些許焦急的神情。
小雪人知道帕比所說的事兒最好還是由後者告訴安娜為好。因為這件事並不適合用自己之前好似連珠炮似的講故事的方式說出來。
“快說吧,親愛的,我現在的空閒時間不多。”
安娜向前走了幾步來到克裡斯托夫身前,用雙手分彆抓握住了後者的雙手,抬起至自己和對方胸前的高度。望向後者的淺藍色眸子裡也傳達出幾分焦急。
“唔,好的吧。”
克裡斯托夫深呼吸了一下。
“今天淩晨的時候我和雪寶往北山地精穀去了一趟,帕比爺爺告訴了我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同時又做出了一個非常不好的預言。”
“等等,什麼?”
安娜詫異道。
“你們倆大半夜的竟然去了地精穀?”
“是的,安娜。”
克裡斯托夫回應道。
“本來我們在午夜時分從一些壞人手裡逃出來之後是打算要馬上趕回城堡的。隻是把我們救出來的布爾達養母非要讓我們先去地精穀一趟,說是帕比爺爺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
“那帕比爺爺告訴你的事情究竟是什麼事情啊?還有,他老人家提到的預言具體又是指什麼?”
安娜握住克裡斯托夫的雙手不由地攥緊。
“阿倫戴爾即將再次麵臨一場巨大的災難考驗,可能會是一場戰爭,也可能是其他的什麼未知事件。”
克裡斯托夫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雖然帕比展示出的預言幻象並不那麼具體,但是那些碎片影像所傳達出的殘酷與慘烈的情景已經深深地影響到了他。
“而在阿倫戴爾流傳的一個神話傳說中才存在的生命石將會是成功度過這場大災難的關鍵所在。”
“等等,什麼……這個……”
安娜放開了緊握住克裡斯托夫的雙手,將雙臂伸展向身體兩側攤手向上,腦袋微低,眉頭緊皺。淺藍色的明眸在眼眶裡滴溜亂轉。
顯然,克裡斯托夫說的這兩句雖然簡短,但信息量異常巨大的話語讓安娜感到非常震驚和不好接受。這讓她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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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裡斯托夫和奧拉夫都緊緊地盯著安娜,生怕她在聽到剛才那些話之後會出現什麼意外。不過好在他們擔心的情況並沒有發生。
過了好一陣,安娜才從震驚中慢慢緩了過來。
戰爭的氣息自己已然在這兩天的事情當中很明顯地感覺到了。
可那傳說中的生命石又是怎麼回事?難道這又不僅僅是個傳說?就像阿倫的旋轉之劍?亦或是可怕的夢魘之狼?可這又與很可能到來的戰爭有什麼關係?難道說這背後還夾雜有某種……魔法因素?
在心裡冒出了這一大串的疑問之後,安娜的思路很快便脫離了常規思維,朝著超自然的方麵想去。
“帕比爺爺是不是向你們倆解釋了有關生命石傳說的具體來源?而且比我以前提到的,我父親曾在我和艾莎小時候對我們講過的那個,也是在阿倫戴爾民間流傳的版本更加詳細?”
安娜突然盯著克裡斯托夫問道。
“並且還提到了我姐姐?”
帕比既然在預言中提到了這個傳說,那麼阿倫戴爾未來將要麵對的危機十有八九還與超自然的魔法有著密切的聯係。而在阿倫戴爾王國,自己親眼見到過的,真正擁有魔法力量並對之有所研究的人,除了老地精帕比爺爺之外,就隻有自己的姐姐艾莎了。
“是的。帕比爺爺這次的確用他的魔力為我和奧拉夫還有彆的地精們很形象地展示出了生命石的起源故事。這很令我感覺不可思議。他以前從沒對我提起過這個。我甚至也沒從其他地精那裡聽到過哪怕是一絲一毫的與之相關的信息。估計在他告訴我這些之前。這事兒一直都隻有他自己知道。”
克裡斯托夫對安娜說道。
一旁的奧拉夫也不時點頭印證著克裡斯托夫的說法。
“帕比爺爺也確實提到了艾莎,不過並沒有表示出她和她的冰雪魔法力量與他所講到的這個生命女神和生命石傳說以及所展示的有關未來的預言幻象有什麼直接關係。”
“是的麼?”
安娜不覺有些疑惑起來。
“帕比爺爺提到艾莎,全是因為他在我們剛到地精穀裡的地精盆地時,感知到了雪寶身上的某些特殊變化。”
克裡斯托夫邊說邊瞥了一眼奧拉夫。
“等等……什麼?感知到雪寶身上的特殊變化?雪寶怎麼了?”
安娜趕忙蹲下身子伸出胳膊前後左右仔細打量起奧拉夫,然而最終並沒有發現什麼異樣。
小雪人被安娜突然這麼一搗鼓,一時感覺有些懵。
“我沒事兒,安娜,你不用擔心。”
奧拉夫對安娜說道。
“我現在除了感覺精神頭比以前更好了,以及身上可能會不定時亮起紫紅色雪花紋路,還有可能會在生氣的時候讓一個壞蛋莫名其妙地變成冰雕之外,沒有什麼其他變化。”
“啊?”
安娜睜大雙眼盯著奧拉夫,似乎沒有消化掉小雪人剛剛的解釋。
“帕比爺爺說,雪寶體內維持他雪人形體和生命的冰雪魔力突然在短時間內暴漲到了一個很高的水平。說這極有可能是由於艾莎的冰雪魔法力量受到某種因素的影響而快速增長所致。”
克裡斯托夫對安娜敘述著他從帕比那裡聽來的說法。
“不過他表示說這種現象的發生有些不正常,可到底具體不正常在哪兒,隻有在見到艾莎之後他才能做出準確判斷。”
“噢……”
安娜站了起來,使勁兒眨了眨眼睛,然後又抬起雙手分彆按在兩側的太陽穴上很用力地揉了揉。
這兩天她的大腦已經被塞進了太多令人頭疼的東西,現在又從克裡斯托夫和奧拉夫這裡得知了這麼一個看起來更複雜的事兒,她感覺現在自己的腦袋如果再多加進去一個字母的話,恐怕就得像吹過頭的氣球一樣被原地撐爆。
“你還好吧?安娜?”
克裡斯托夫伸出雙手打算去扶安娜的肩膀,同時有些擔憂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