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血色絲線倏然刺入他體內。
那一瞬，他自己的記憶與謊言混雜的夢核被強行拉扯出來，一塊塊，如泡沫般漂浮在二人之間。
李響咬住下唇，聲音冷得像冰渣子：
“在夢裡撒謊，隻要找到線頭，就能把真相抽出來。”
他雙目猩紅，夢象絲線如鋒利的刻刀，撕開幕後主腦的偽裝：
黑暗中浮現一幕幕：
——是他在秘密簽署供給協議、在地下實驗場簽發活體試驗、在鏡像組織和複仇聯盟間反複放火挑撥……
一切都被撕開在李響麵前。
幕後主腦瘋狂掙紮，想用新的幻象封堵泄露的記憶，試圖反向把李響拖入更深的夢核漩渦。
可李響像根本不懼幻境反噬，反而把手中的夢核碎片狠狠插入自己胸口。
血色在意識裡炸開，如火焰逆流，把幕後主腦卷入夢境最深的底層。
“你想讓我看見我最怕的東西？那就和我一起看。”
李響的聲音低沉森冷，“看清這場夢是誰編的，又是誰要把它埋進土裡。”
一瞬間，無數幕後主腦自己的心魔。
權力的欲望、對失敗的恐懼、對被取代的妄想
——同時蘇醒，化作撕咬他精神的噬夢獸。
夢核最深處，李響意識的影像像一把冷刀，割開幕後主腦最後的記憶封鎖。
無數塵封文件、地下金庫的走向、隱藏支持者的名單……在夢裡化作密密麻麻的光點，嵌入李響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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幕後主腦的身影已經殘破不堪，麵容猙獰，渾身被噬夢獸啃噬得血肉模糊。
“李響……你以為……抓到我……就結束了……還有人……會繼續……”
李響目光森冷，一字一句：
“沒關係，夢境還在，我在一天，你們就要睡不著。”
最後一絲光芒閃過，他一腳踢碎虛空，將幕後主腦的意識殘片連根拔起。
————
意識對撞結束。
李響猛地睜眼，重重喘息著倒在符陣中央，雙掌沾滿血跡，指節泛白。
身後，楚隨風單膝跪地，將散落一地的紙片一張張收起——那些是幕後所有殘餘情報。
遠處廢墟中，精銳小隊已控製住殘黨，槍口亮著冷冷的紅點。
李響緩緩抬頭，看向破敗實驗樓的天花板，低聲呢喃：
“夢，是枷鎖，也是刀。”
他攥緊手裡那枚已然黯淡的夢境碎片，像握住了一顆熄滅又尚存餘溫的心。
天快亮了。
基地外，群山靜默，風卷起廢土與血腥味。
李響披著染血外套站在斷壁前，和楚隨風對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低聲道：
“夢核實驗，徹底埋了……但夢境碎片，還沒用完。”
楚隨風挑眉：“你的意思是？”
李響抬頭，神情冷厲卻透著微不可察的笑意。
“意思是——還有人，躲在夢裡沒出來。”
遠處，初陽破曉。
新的夢核，正等待收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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