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廢墟早已被拆平,李響和楚隨風轉移到一處臨時安全屋。
厚重的金屬門內,隻有一盞冷白的壁燈,桌上擺著剛解析出來的意識殘渣與數據硬盤。
楚隨風蹲在地上檢查夢核的回收記錄,忍不住低聲嘶罵:
“這幫瘋子真把人當牲口養,連活體實驗體編號都偽裝在夢境裡……”
李響坐在椅子上,後頸的符陣還滲著血,手裡卻拎著那枚“真核碎片”。
——現在,它已不止是碎片,而像是被他“喂養”過的母核,光芒比之前更深更冷。
他手指一轉,夢核核心在指間閃爍著幽藍的暗芒。
“人是牲口?那得看誰在放牧。”
他嗓音不大,卻像刀鋒從桌麵刮過。
楚隨風盯著那塊夢核核心,忍不住壓低聲音:
“李響……這玩意兒現在全聽你的了?”
李響抬頭,嘴角緩緩扯開一個笑,眼神卻像刀鋒在霧裡亮起:
“聽不聽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彆人要用夢,就得先從我這裡‘借’。”
幾天後,暗網世界再次震動。
“最後夢核殘片”並沒有徹底被封禁,反而以某種「可租可用」的形式,開始出現在那些最隱秘的暗區。
沒有人知道背後是誰在放貨,隻知道每一塊租出去的“夢核節點”都帶著一層特殊的「夢鎖」。
——使用者隻能在限定的夢境層裡交易、實驗,連殘核本體都無法帶走。
有人試圖破解夢鎖,卻一個接一個在夢裡死成了精神廢人。
有人想反向倒賣,卻發現所有夢境入口都通往同一片灰域。
——那片灰域,是李響新編織的「夢阱」,是他意識化出來的鎖,也是囚籠。
夢核母體被一人攥在手裡,殘黨死得死,逃得逃。
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舊財團和幕後販子,要麼消失,要麼轉而給李響交“夢稅”。
隻要還有人貪圖夢核碎片帶來的幻境力量,就得先爬過這片“李響之夢”,得交出底牌,交出足夠的精神殘片作為交換。
這是一張真正意義上的夢境秩序。
——既是供給,也是審訊;既是引誘,也是鎖喉。
楚隨風站在廢棄工廠改成的臨時“夢阱控製室”外,看著監控裡那張符陣。
——符陣中央,李響端坐,胸口與後頸纏著金色符線,雙眸緊閉,卻像是看透了所有潛入者。
他輕聲罵了句:
“瘋子……這真是瘋子乾的活兒……”
夢核阱裡,李響在一層層幻域中穿梭。
無數潛入者以為他們是在竊取力量,卻不知自己每一步、每一次心念波動,
都被這枚真核碎片轉化為“索引”,一縷縷吐回到李響的意識深淵裡。
那些被遺忘的舊陰謀、潛藏的餘黨、即將落地的新籌謀……
在他眼中如同破網,浮在霧裡,纖毫畢現。
有獵物試圖掙脫,有人妄想咬碎網,可一旦他們咬下去,反被夢核裡的符陣反卷成意識殘渣,成了李響新的“補給”。
當年幕後主腦想用夢核做控製枷鎖,卻死在了自己編的幻象裡。
李響卻反其道而行。
——他從不把夢當絕對的控製手段,而是當做一口活的「精神熔爐」。
任何試圖染指夢核的“野心”,隻要敢上網,就得先被他烤一遍,扒掉外殼。
楚隨風站在外麵,看著數據牆上,一行行“夢阱捕獲者名單”還在更新。
他歎了口氣,推開門,走進控製室。
李響倚在符陣裡睜開眼,黑瞳裡映著符陣的流光,如同一口幽深的海。
“醒了?”
楚隨風看著他,試探地問。
李響沒說話,緩緩把那枚真核碎片收進袖口。
“還沒完。夢,隻要人還想做,就永遠完不了。”
他抬起頭,嘴角緩慢勾起,目光穿過那堵泛著藍光的監控牆,看見無數潛在的獵物正緩緩聚集。
“既然他們要做夢,那就讓我守著夢。”
夢阱入口處,新編寫的第一條律法:
『凡入夢者,所思所想,皆為鑰。鑰若私藏,夢自吞之。鑰若獻出,可得下一夢。』
破碎的實驗基地早已被火封土埋。
可灰域裡,一張新的夢核之網正悄然擴張,網中央,那個披著黑衣、指尖撚著碎片的男人坐在無數幻象之巔。
他像是獵人,也像是蛇王。
他用夢,看見一切;也用夢,吃掉一切。
【國際乾預·灰域裂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