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機穿過一片漂浮著液態星塵的星雲時,狐妖突然按住了耳朵:“聽見沒?像有誰在敲貝殼。”她的話音剛落,儀表盤上的聲波圖譜突然躍起一串鋸齒狀的峰值,那聲音確實帶著海水的濕潤感,卻又裹著金屬敲擊的脆響,像兩種完全不同的節奏被強行塞進同一個貝殼。
洛塵讓淵燼核心與共鳴印記同步,卻在連接的瞬間皺起眉:“是兩個聲音在打架。”平衡之劍的劍身上浮現出模糊的畫麵——一片覆蓋著水晶珊瑚的海域裡,兩群生物正圍著巨大的空心貝殼對峙:一群長著珍珠般的螺旋外殼,用觸須敲擊貝殼發出沉穩的“咚咚”聲;另一群則是半透明的液態身體,在貝殼內壁滑過,留下細碎的“沙沙”響。
“是‘貝音族’和‘流砂族’。”守書人的聲音突然從共鳴印記裡傳來,他的羽毛筆在墨水瓶上敲出同樣的節奏,“他們共用一顆‘共鳴貝殼’傳訊,可最近突然吵起來了,說是對方的聲音弄臟了自己的旋律。”
戰機降落在珊瑚礁上時,兩族的爭執正到白熱化。貝音族的外殼突然亮起警示光,敲擊貝殼的力度加大,讓整片海域都跟著震顫;流砂族則化作液態,順著貝殼的紋路滲透進去,讓原本沉穩的節奏裡全是滋滋的雜音。
“停!”洛塵將平衡之劍插進貝殼旁的沙地裡,劍身上的共鳴印記發出柔和的光芒,強行讓兩種聲音暫時停歇。他蹲下身,貼著貝殼內壁傾聽——裡麵確實有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貝音族的旋律像深海沉船的日誌,每個音符都沉得能砸出漣漪;流砂族的調子卻像淺灘的浪花,輕快得隨時會被風吹散。
“我們祖祖輩輩都用貝殼傳訊。”一個最大的貝音族用觸須指向貝殼頂端的裂痕,“自從他們順著洋流漂來,就總在貝殼裡亂塗亂畫,把我們的警示信號都改成了嬉鬨的調子!”
流砂族突然聚成個人形,液態身體裡浮出細小的星砂:“你們的調子太死板了!上次星震預警,你們的‘咚咚’聲像葬禮敲鐘,要不是我們用‘沙沙’聲提醒幼崽躲進珊瑚縫,早就被碎浪卷走了!”
臟辮男突然笑出聲,他抓起一把星砂撒向貝殼:“你們試過把兩種聲音混在一起嗎?”隨著他的動作,混沌能量在貝殼裡炸開,貝音族的“咚咚”聲撞上流砂族的“沙沙”聲,竟意外地生出種奇特的韻律——像潮水拍打著礁石,沉穩裡藏著靈動,輕快中裹著厚重。
默飄到貝殼裂痕處,用塵埃補了個彎曲的弧度。原本割裂的兩部分突然連通,貝音族的觸須與流砂族的液態手臂同時放在貝殼上時,兩種旋律開始自然交織:貝音族放慢節奏,給流砂族的滑音留出空隙;流砂族壓低調子,讓貝音族的重音更顯力量。
“這是……海浪的聲音?”洛塵望著貝殼周圍湧動的液態星塵,它們不再亂撞,而是跟著旋律形成規律的漩渦。淵燼核心的光芒與貝殼共振,在珊瑚礁上投射出兩族的曆史畫麵:貝音族曾用沉穩的節奏預警過無數次星震,流砂族則靠靈動的調子引導迷路的星塵歸流,他們本就是這片海域的“雙重奏”,隻是忘了如何合拍。
狐妖突然摘下片水晶珊瑚,塞進貝殼的共鳴腔裡:“加點裝飾音試試?”珊瑚的折射讓旋律裡多了串清脆的回響,像貝殼裡突然鑽進了顆星星。貝音族的觸須跟著打了個俏皮的顫音,流砂族則在貝殼內壁畫出道螺旋紋,讓調子繞著圈兒往上飛。
離開時,貝音族送給他們一枚會隨旋律變色的貝殼,殼內側刻著兩族的符號——左邊是沉穩的圓點,右邊是靈動的波浪線,合在一起像個正在微笑的音符。流砂族則往戰機的冷卻係統裡注了些液態星塵,讓引擎的轟鳴都帶上了海浪般的起伏感。
“下一站的聲波裡,好像有樹葉沙沙響?”狐妖晃著尾巴,耳朵轉向星圖邊緣,那裡的旋律混著草木的清新,卻又透著種金屬支架的冷硬,“是植物還是機器?”
洛塵望著貝殼裡不斷變幻的光影,平衡之劍的共鳴印記正與兩族的旋律同步跳動。他忽然明白,宇宙的和聲從來不是“相同”,而是“相懂”——就像海浪永遠需要礁石,才能撞出最動人的浪花。
默用塵埃在駕駛艙畫了片小小的森林,森林裡立著個歪歪扭扭的機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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