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機剛穿出液態星塵帶,舷窗外突然掠過一片深綠色的“星雲”——湊近了才發現,那是無數棵長著金屬枝椏的植物,葉片是反光的合金,根係卻像藤蔓般纏著齒輪,風一吹就發出“哢嗒哢嗒”的轉動聲,正是狐妖聽見的“樹葉響”。
“是‘發條森林’。”洛塵看著平衡之劍投射的星圖注解,劍身上的符號正與森林產生微弱共鳴,“星圖記載這裡是‘共生實驗場’,隻是……”他的話音頓住,因為森林深處傳來刺耳的摩擦聲,像金屬被強行掰彎,又像植物的根須在乾燥的土地裡掙紮。
他們降落在一片鋪滿銅色落葉的空地,臟辮男的檢測儀立刻發出警報:“植物的生物電流在減弱,機械齒輪的轉速卻在飆升,像是在互相消耗。”他踢了踢腳邊塊生鏽的齒輪,齒輪下竟鑽出條帶著電線紋路的根須,正費力地纏繞著齒輪的齒牙。
順著摩擦聲往裡走,他們在森林中心發現了座巨大的鐘樓。鐘樓的牆體一半是會呼吸的樹皮,一半是裸露的機械骨架,指針早已停擺,鐘擺卻在瘋狂晃動,每擺一次就扯斷幾根植物的經絡,濺出帶著機油味的樹液。
“是‘植械族’的鐘樓。”守書人的聲音從共鳴印記裡傳來,帶著紙張翻動的沙沙聲,“他們是植物與機械的共生體,靠鐘樓的‘生命發條’維持平衡。可現在……發條好像卡住了。”
話音剛落,鐘樓頂端突然落下幾片合金葉,葉片上用樹液寫著歪扭的字:“它在害怕。”緊接著,鐘樓的機械部分發出沉悶的轟鳴,骨架上的螺絲開始鬆動,樹皮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
默飄到鐘樓底座,光脈輕輕觸碰那些糾結的根須與齒輪。他的光脈裡突然傳來兩段混亂的思緒:植物想讓鐘樓慢下來,享受陽光的節奏;機械卻在催促快點運轉,害怕停下就會生鏽——就像兩個各執己見的夥伴,把彼此逼到了絕境。
“得讓它們想起共生的意義。”洛塵讓淵燼核心與平衡之劍共振,將貝音族與流砂族的雙重奏旋律傳向鐘樓,“就像海浪需要礁石,你們也需要彼此的節奏。”
臟辮男跳上鐘樓的機械臂,將混沌能量注入卡住的發條:“試試跟著植物的呼吸走?”他轉動齒輪的力度漸漸放緩,配合著樹皮的起伏調整速度。奇跡般地,那些緊繃的機械零件開始放鬆,發出的聲響不再刺耳。
狐妖則摘下片還帶著綠意的合金葉,貼在枯萎的樹皮上,用青丘的古歌輕輕哼唱。樹皮上的皺紋慢慢舒展,滲出的樹液不再渾濁,根須也開始溫柔地纏繞齒輪,像在給老朋友順毛。
洛塵站在鐘擺下,看著平衡之劍的光芒在植物與機械間流轉:“植物記得雨水的頻率,機械懂得星辰的周期,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時間。”他握住鐘擺的兩端,將植物的舒緩與機械的精準同時注入——鐘擺的晃動漸漸平穩,每一次擺動都剛好接住陽光穿過葉片的瞬間,又精準地卡在齒輪轉動的間隙。
當第一縷星光落在鐘樓上時,停滯的指針突然動了。這次,它不再是機械的刻板跳動,而是跟著樹影的移動自然轉動;鐘擺的晃動化作溫柔的起伏,每一次都帶著植物生長的彈性。鐘樓的牆體開始融合,樹皮覆蓋住裸露的骨架,機械紋路則在樹皮下形成漂亮的脈絡,像件綴滿星光的鎧甲。
“謝謝你們。”鐘樓頂端的合金葉輕輕作響,葉片上的樹液字變得流暢,“我們忘了,慢下來不是偷懶,快起來也不是拚命。”隨著它的話語,發條森林裡的所有植物都開始與機械共鳴,合金葉的摩擦聲與齒輪的轉動聲交織,像首帶著生命力的搖籃曲。
離開時,植械族送給他們一顆“共生種子”——埋在機械外殼裡的植物胚胎,外殼上刻著鐘樓的新時間:“永遠現在”。種子在洛塵掌心發芽,根須纏著他的手指,發出輕微的“哢嗒”聲,像在說“一起往前走吧”。
戰機駛離發條森林時,舷窗外的合金葉正隨著機械花的搖籃曲輕輕搖晃,齒輪的轉動聲裡混進了默的哼唱。狐妖突然指著星圖上新亮起的光點:“那裡的旋律……怎麼像有人在哭?”
那光點周圍的光軌泛著淡淡的藍,旋律裡裹著濕漉漉的悲傷,卻又藏著一絲不肯熄滅的暖意,像雨天裡握在手心的小火苗。
默用塵埃在駕駛艙畫了把傘,傘柄上掛著個發光的音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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