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機追著那陣厚重的震動聲前進時,舷窗外的星塵開始劇烈跳動,像被某種龐大的力量踩碎的光斑。臟辮男的檢測儀屏幕上,聲波圖譜呈現出整齊的波浪形——不是單一的旋律,而是無數細碎的聲音彙聚成的洪流,帶著泥土的腥氣和岩石的沉響。
“是腳步聲。”洛塵望著平衡之劍投射的星圖,劍身上的符號正與前方的震動產生共鳴,“而且不止一個種族,像是……好多族群在同一條路上遷徙。”
穿過一片漂浮的隕石帶後,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屏住了呼吸:數不清的生物正沿著一條由星塵鋪成的“遷徙之路”前進,有背著岩石外殼的“地行族”,每走一步都讓路麵震顫;有拖著藤蔓尾巴的“林居族”,經過的地方會冒出星星點點的綠芽;還有一群長著透明翅膀的“風語族”,在隊伍上方盤旋,用氣流調整著整體的節奏。
可這龐大的遷徙隊伍卻透著詭異的凝滯——地行族的步伐越來越沉,像是背著無形的重擔;林居族的藤蔓在枯萎,拖不動腳步;風語族的翅膀扇得越來越慢,幾乎要墜落在地。
“他們在互相遷就,反而忘了自己的節奏。”狐妖指著隊伍中央,那裡的星塵路麵已經塌陷,顯然是因為不同族群的步伐頻率衝突,“地行族想快走,林居族想慢走,風語族夾在中間左右為難,就像三個不同調的音符硬湊在一起。”
默飄到隊伍邊緣,光脈輕輕觸碰一隻掉隊的地行族幼崽。幼崽的外殼上刻著細小的紋路,那是他們族群特有的“路程標記”,可最新的紋路卻歪歪扭扭,顯然是在勉強跟上彆人的步伐。
“遷徙之路本該是合唱,不是齊步走。”洛塵讓淵燼核心釋放出柔和的能量,順著共鳴印記傳到每個族群的意識裡。平衡之劍的光芒在遷徙路上鋪開,像一張會發光的樂譜,“地行族的厚重、林居族的舒緩、風語族的輕盈,本就該是不同的聲部。”
他話音剛落,臟辮男突然跳到遷徙路上,用混沌能量在路麵上敲出一串錯落的鼓點:“試試各走各的節奏!地行族踩重拍,林居族走慢板,風語族……你們來當裝飾音!”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地行族不再勉強加快腳步,每一步都踩在鼓點的重音上,路麵的震顫反而變得沉穩有力;林居族放慢速度,藤蔓尾巴掃過地麵,留下一串串帶著綠意的滑音;風語族突然拔高飛行,翅膀扇動的頻率與前兩者的節奏交織,像給厚重的旋律添上了層輕盈的紗。
默飄到塌陷的路麵處,用塵埃和光脈修補出一道起伏的弧度。地行族踩著凸起的部分發出低沉的共鳴,林居族順著凹陷的地方長出新的藤蔓,風語族則穿過弧度的頂端,吹出清脆的哨音——原本塌陷的路麵,竟變成了遷徙路上最動聽的“音階台階”。
“這才對嘛。”狐妖晃著尾巴,看著遷徙隊伍重新變得鮮活,地行族的沉響像大提琴,林居族的綠意像木吉他,風語族的哨音像長笛,“就像青丘的狐狸們捕獵,有的負責埋伏,有的負責驅趕,誰都不用學誰的樣子。”
遷徙隊伍的儘頭,立著一塊巨大的星岩,岩麵上刻著古老的壁畫:無數族群曾沿著這條路遷徙,每次都是各自按節奏前進,卻能在終點完美彙合。原來他們早就忘了,遷徙的意義不是“同步”,而是“同行”。
當隊伍到達新的棲息地——一片布滿彩色岩石的行星時,所有族群自發地停下腳步。地行族用岩石敲出歡迎的鼓點,林居族在地麵種出會唱歌的花草,風語族則在天空拚出流動的音符雲。
“這是‘共鳴石’。”洛塵撿起一塊從星岩上掉落的碎片,石頭裡能清晰地聽見遷徙路上的合唱,“帶著它,無論走到哪裡,都能想起今天的節奏。”
離開時,地行族送給他們一塊刻滿腳印的岩石,林居族獻上了會跟著旋律生長的花種,風語族則在戰機的機翼上留下了一道氣流形成的音符。
戰機駛離時,平衡之劍的共鳴印記突然變得格外明亮,所有文明的旋律都在同步跳動——織軌者的金屬聲、收集者的風鈴音、貝音族的海浪拍岸……像無數條溪流彙入大海。
“好像有大事要發生。”洛塵望著淵燼核心裡突然亮起的全息投影,那是守書人發來的訊息:“所有共鳴印記都在指向同一個方向,那裡有宇宙最初的旋律。”
狐妖的耳朵已經轉向那個方向,尾巴尖的毛都豎了起來:“最初的旋律?那不得寫首最厲害的歌去應和?”
默用塵埃在駕駛艙畫了個巨大的音符,音符的中心,是顆正在閃爍的、從未見過的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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