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雙眼睛,亮得嚇人。
這些本該在檔案裡被記錄為“死亡”的女人,活生生地站在陳宇麵前。
她們的身體孱弱,單薄的衣物下是嶙峋的骨骼,
但那眼神,不再是陳宇在垃圾場見到的麻木與空洞,而是足以將人活活燒穿的怨毒。
陳宇的目光,最終落在了人群最前方的萍姐身上。
老鬼站在陳宇身邊,看著萍姐的眼神裡,有愛,有痛,還有一種深埋的、無能為力的絕望。
這個男人,為了尋回自己的女人,把自己活成了一個真正的惡鬼,可他的女人,卻已經不認得他了。
草。
這他媽都叫什麼事兒。
陳宇心裡罵了一句,沒有猶豫,再次對萍姐動用了【因果共鳴】。
這一次,他感知得更加清晰。
那股凝如實質的殺意,仍舊旺盛。
這股殺意,指向蝶夢莊園的所有人,從最底層的監工到最頂層的“客人”。
陳宇順著這股情緒,嘗試著去探尋她與老鬼之間的聯係。
沒有。
什麼都沒有。
在她的情感世界裡,老鬼這個人,就像從未存在過一樣,一片空白。
她真的,把他忘了。
被這地獄,徹徹底底地洗掉了關於愛人的所有記憶。
陳宇收回了能力,心裡有點堵。
他瞥了眼身旁的老鬼,對方的拳頭攥得死死的,卻依舊強撐著,不讓自己流露出半分軟弱。
行吧,硬漢。
陳宇深吸一口氣,把那點多餘的同情心從腦子裡扔了出去。
現在不是傷感的時候。
他腦子飛速轉動,一個最直接、最暴力的計劃雛形瞬間形成。
他有係統,有技能點。
他完全可以從係統商城裡兌換出一堆格鬥技巧的教學課程,再花點數買上一批武器,把這些女人武裝起來,訓練成一支複仇的娘子軍。
然後,一路從這裡殺出去,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管他什麼文先生,什麼董戰,什麼狗屁客人,一梭子子彈過去,全都給他乾趴下。
多簡單,多爽。
但這個念頭隻存在了零點三秒,就被他自己給掐滅了。
他看著眼前這些女人。
她們的眼神是戰士的眼神,可她們的身體,卻連一陣風都扛不住。
一個個麵色蠟黃,嘴唇乾裂,瘦得脫了相。
彆說拿槍了,陳宇懷疑現在給她們一人發一根燒火棍,她們能不能掄得動都是個問題。
這他媽還組建個屁的軍隊。
指望她們去戰鬥,那不叫複仇,那叫送菜。
陳宇在心裡歎了口氣,看來,暴力強推的路線走不通。
還得靠腦子。
他清了清嗓子,往前走了一步,目光直視萍姐。
“我知道一個地方。”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帶著一絲期待。
“一號實驗室。”陳宇說出了這個名字。
他能看到,當他說出這幾個字的時候,包括萍姐在內的好幾個女人,身體都出現了輕微的顫抖。
有戲。
陳宇的信心足了點,他繼續說道:“那裡,是製造‘蝶夢’這種毒藥的核心區域。我搞到了進去的路線和密碼。”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觀察著眾人的反應。
溶洞裡一片死寂,隻有水滴從岩壁上落下的聲音,滴答,滴答。
陳宇很滿意這種效果,他要的就是掌控全場的感覺。
他一字一句,像是在宣告一個不可動搖的真理:“隻要我們能進去,就能找到‘蝶夢’的解藥。到時候,你們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