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藥。
這個詞,瞬間在人群中激起了漣漪。
一些女人的眼中,第一次露出了除了仇恨之外的情緒。
那是渴望,是對於“生”的渴望。
然而,就在陳宇以為自己已經成功點燃了希望之火時,一個尖銳的笑聲,打破了這短暫的寧靜。
“嗬嗬……”
“哈哈哈哈……”
笑聲來自萍姐。
她先是低聲地笑,肩膀一聳一聳的,然後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瘋狂,最後變成了帶著哭腔的、撕心裂肺的大笑。
“解藥?哈哈哈哈哈哈!”
萍姐笑得前仰後合,眼淚都飆了出來,她指著陳宇,像是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滑稽的笑話。
“小子,你可真是……太天真了!”
陳宇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反應不對勁。
媽的,劇本不是這麼寫的啊。
他不應該是振臂一呼,然後這群娘子軍納頭便拜,高呼“大哥帶我們飛”嗎?
“你什麼意思?”陳宇沉聲問道。
“什麼意思?”萍姐的笑聲戛然而止,她的臉瞬間垮了下來,那張布滿苦澀的臉上,隻剩下無儘的絕望。
“根本就,沒有解藥!”
“沒有解藥?”陳宇腦子“嗡”的一聲,隨即趕忙問道:“你怎麼知道?”
“你問我是怎麼知道的?”
萍姐死死盯著陳宇,那眼神,像是在看一個不諳世事的傻子。
“我!”
她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胸口。
“我去過那個地方。”
“一號實驗室……我不止去過,我還在那裡……被當成小白鼠,當成實驗品!”
她的聲音開始發抖,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憤怒,那種被刻進骨子裡的屈辱和憤怒。
“我親眼看著,那些穿著白大褂的畜生,拿著針管紮進我的身體裡。”
“我親耳聽著,他們在討論著,如何讓‘蝶夢’的藥效更穩定,如何讓服下它的人,神經麻痹得更徹底,如何讓我們,變成隻會聽從命令的、完美的行屍走肉!”
萍姐的敘述,像一把把刀子,戳進在場每個人的心裡。
“他們討論著藥物的劑量,討論著不同體質的反應,討論著如何修改藥劑的分子式,讓它能更好地摧毀我們的大腦……”
她模仿著那些研究員的語調,眼神空洞得可怕。
“‘三號實驗體出現抗藥性,加大劑量。’……”
“‘七號實驗體精神崩潰,數據很有價值,記錄下來。’……”
“‘我們的目標,是創造出絕對服從的‘蝶’,而不是去治好她們。懂嗎?是控製,不是治愈!’”
萍姐的聲音越來越低,最後,她抬起頭,那雙已經流不出淚水的眼睛裡,隻剩下灰燼般的死寂。
“他們,從頭到尾,就從沒有討論過一個字,是關於‘解藥’的。”
“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蝶夢’的解藥!”
萍姐的話,像一柄重錘,狠狠砸在陳宇的心口。
他建立起來的所有計劃,所有信心,在這一刻,被這句話砸得粉碎。
沒有解藥?
怎麼可能!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無法可解的毒藥?
這不科學!
更重要的是,如果真的沒有解藥,如果七天之內不服藥就會融化成一灘血肉……
陳宇的目光,掃過眼前這幾十個女人。
他的大腦,被一個無法解釋的矛盾給塞滿了。
他終於忍不住,問出了那個從一開始就盤踞在他心頭的疑問。
“那你們……”
“是怎麼活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