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擰開瓶蓋，粗暴地掰開文謙那張已經爛掉的嘴，將那一整瓶粘稠的、泛著妖異紅光的液體，全部灌了進去。
“呃……嗬嗬……”
瀕死的文謙，喉嚨裡發出了意義不明的聲音。
他的身體，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發生變化。
一道道血紅色的紋路，像是活過來的毒蛇，從他的脖頸處飛速蔓延開來，瞬間布滿了他的全身。
那些紋路交織、勾勒，在他的後背和四肢，形成了一副巨大而詭異的蝴蝶翅膀圖案。
“啊——！！！”
一聲根本不屬於人類的、撕心裂肺的慘嚎，從那團爛肉裡爆發出來！
文謙的身體，像是被潑了濃硫酸，皮膚開始融化，肌肉開始溶解，整個人像一支被點燃的蠟燭，冒著白煙，發出滋滋的聲響。
老鬼看著眼前這地獄般的一幕，臉上露出了快意的、扭曲到極點的笑容。
他抓著已經變成一灘爛泥的文謙，像是拖著一袋垃圾，一步步走向陳宇身後的那個維生倉。
就是那個標簽上寫著“完美”的，裝著那張拚接臉的維生倉。
“哢噠。”
老鬼打開了艙門，用儘全身的力氣，將正在融化的文謙，扔了進去。
“噗通”一聲。
那灘“東西”掉進了維生倉的營養液裡，迅速地和那張“完美”的臉，融為了一體。
分不清彼此。
老鬼關上艙門，雙手死死按在玻璃上，雙眼通紅地盯著裡麵正在發生的一切。
這裡，本來是所有人的噩夢。
現在，成了仇人的墳墓。
而陳宇，從始至終，隻是冷眼旁觀。
他甚至連眼皮都沒多眨一下。
因為，就在文謙被灌下毒藥，生命跡象徹底消失的那一瞬間。
他的腦海裡，一片安靜。
【神探係統】沒有任何動靜。
沒有“懲戒罪惡”的提示。
更沒有哪怕一點技能點的獎勵。
陳宇臉上的平靜，慢慢消失了。
他嘴角的肌肉抽動了一下。
不對勁。
非常他媽的不對勁。
按照係統的尿性，乾掉文謙這種級彆的反派，怎麼說也得給個百八十點意思意思吧？
這家夥可是“蝶夢”實驗室的主管，是無數女孩被虐待致死的罪魁禍首，是整個莊園食物鏈上層的核心人物。
這種人渣，在係統的判定裡，居然連“罪惡”都算不上？
連一個技能點的獎勵都不配？
這說明什麼？
陳宇的瞳孔，猛地收縮。
這說明，文謙……
這個在他看來已經罪大惡極的惡魔，在整個罪惡鏈條裡，根本屁都算不上。
他隻是個小嘍囉。
一個……微不足道的工具。
真正操縱這一切的，是那個被稱為“一號”的家夥……
他的罪孽，究竟已經深重到了何種地步？
重到……連文謙這種級彆的惡行，在他的罪惡麵前，都渺小得可以被係統直接忽略不計？
臥槽。
陳宇的心裡，翻江倒海。
他一直以為，他要對抗的，是一個窮凶極惡的犯罪集團。
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麵對的，可能是一個超乎想象的，龐大到令人絕望的罪惡本身。
那個“一號”，才是真正的罪惡源頭。
他看向那個維生倉，看著裡麵已經徹底化為一灘血水的文謙，眼神裡，再也沒有了剛剛的玩味。
原來……
所謂的“盛世狂歡”，不僅僅是複仇。
他看著自己手臂上那若隱若現的蝴蝶印記，感受著身體裡那顆定時炸彈。
明天。
正好。
把你們這些狗雜碎，連同這座島一起。
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