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錢？”男人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那就沒辦法了。黑市有黑市的規矩，概不賒賬。”
說完，他又低下頭，繼續擦他的杯子，一副送客的樣子。
陳宇心裡焦急萬分。
蘇清竹的傷勢拖不起了，再找不到醫生，那條手臂就真的廢了，甚至可能因為感染而死。
他看了一眼嚴正，老探員的臉上也寫滿了無能為力。
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看著蘇清竹……
就在兩人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那個男人又開口了。
“不過……”
他的聲音慢悠悠的。
“錢，也不是這裡唯一的貨幣。”
陳宇和嚴正立刻停下腳步，轉過身，死死地盯著他。
“什麼意思？”陳宇問。
男人將擦好的杯子放到吧台上，從吧台下麵拿出了一張老舊的羊皮紙地圖，在兩人麵前攤開。
“看到這個地方了嗎？”
男人指著地圖上的一個用紅筆圈出來的區域。
那是一個看起來像廢棄工廠的建築群。
“這是【舊日工廠】，係統最早的一批遊戲場地之一，後來因為設計缺陷，被廢棄了。”男人解釋道，“我需要你們去那裡，幫我取一件東西回來。”
“取東西？”陳宇皺起眉，“就這麼簡單？”
他可不信天上有掉餡餅的好事。
“簡單？”男人笑了，“如果簡單，我還用找你們？”
他看著陳宇，繼續說：“那個場地雖然被廢棄了，但裡麵的機關和‘清理程序’還在運行。”
“更重要的是，當初死在裡麵的玩家，他們的‘數據殘影’還留在那裡，成了比任何怪物都難纏的守衛。”
數據殘影？
陳宇想起了之前在鐘樓裡聽到的那些亡魂的謊言。
如果整個工廠裡都是那種東西，那這個任務的難度簡直是地獄級的。
“你要我們去送死？”嚴正的語氣很不善。
“不，這是一場交易。”老板的語氣依舊平靜，“你們替我取回東西，我免費為你的同伴提供最高級彆的治療。請最好的醫生，用最好的藥，保證她的手臂恢複如初。”
陳宇沉默了。
這個條件太誘人了，但也太危險了。
用他和嚴正兩條命，去賭蘇清竹的一條胳膊。
這筆買賣，怎麼算都虧。
但是，他們有彆的選擇嗎？
沒有。
“你要我們取什麼？”陳宇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一件遺物。”老板說，“它被放在工廠最深處的儲藏室裡。你們不需要知道它是什麼，你們隻需要把它帶回來給我。”
“我們怎麼知道哪個是你要的？”
“相信我，當你看到它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老板的回答模棱兩可，充滿了謎語人的味道。
陳宇在心裡快速盤算著。
去，九死一生。
不去，蘇清竹死定了。
他看向嚴正，嚴正的表情很凝重，但最終，他還是對著陳宇，緩緩地點了點頭。
老探員的意思很明確：乾了。
“好。”陳宇下定了決心，“我們接了。”
“明智的選擇。”老板似乎早就料到他們會答應。
他從抽屜裡拿出一張黑色的磁卡，遞給陳宇。
“這是工廠的通行卡，隻能用一次。地圖你們記一下，我這裡隻有一份。”
陳宇和嚴正花了幾分鐘，將那張結構複雜的工廠地圖牢牢記在腦子裡。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老板收回地圖，又開始擦起了杯子，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
陳宇和嚴正轉身準備離開。
就在他們走到酒吧門口時，老板的聲音又從背後傳來。
“哦，對了，提醒你們一句。”
“上一個接了這個任務的隊伍，叫‘泰坦’。”
“他們的人，進去了，就再也沒出來過。”
男人的聲音輕飄飄的，卻讓陳宇和嚴正的身體瞬間僵住。
泰坦小隊？
那個在【幻覺迷宮】裡被他們團滅的對手？
不，不對，陳泰他們隻是泰坦小隊的一部分。
也就是說，泰坦小隊的另一部分精英，曾折在過這個【舊日工廠】裡？
能團滅泰坦小隊的地方……
陳宇感覺一股寒氣油然而生。
這他媽哪裡是去取東西。
這分明是去送人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