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和嚴正一前一後,走得飛快。
這趟鴻門宴赴得值。
雖然知道了些讓人反胃的內幕,但也成功給小隊爭取到了一張長期飯票。
回到之前藏身的破爛倉庫,張璐瑤和李晴正焦急地守在蘇清竹身邊,看到他們回來,兩人臉上寫滿了擔憂。
“怎麼樣?找到地方了嗎?”張璐瑤壓低聲音問道,她的視線在陳宇和嚴正身上掃了一圈,確認他們沒缺胳膊少腿。
“找到了。”陳宇呼出一口氣,儘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輕鬆一點,“一個世外桃源,包吃包住,還帶24小時安保。”
“真的假的?”李晴一臉不信,她扶著自己還沒好利索的腰,活動了一下肩膀,“這鬼地方還有這種好事?你彆是被人噶了腰子,回來騙我們過去湊人頭吧?”
“嘿,你這小娘們兒,會不會說話。”陳宇撇了撇嘴,“我這腰子好著呢。地方是真的,不過,也得付房租。”
“房租?”
“一天,一個金幣。”嚴正言簡意賅地補充道,他的臉色依舊不好看,顯然還沒從“豬仔肉”的衝擊中完全緩過來。
一個金幣。
這個價格讓張璐瑤和李晴都有些意外。
在這座城裡,一個金幣能在自動販賣機那換一瓶水或一塊壓縮餅乾,也就夠一個人一天的量。
現在一個金幣能保五個人衣食無憂,還安全,這聽起來簡直是慈善事業。
“就這麼簡單?”張璐瑤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陳宇拍了拍手,“收拾東西,準備搬家。老嚴,你看著點清竹,她現在動不了。”
他嘴上說得輕鬆,心裡卻在盤算著怎麼跟這幾個姑娘開口。
總不能直接說“咱們要去食人族部落裡做鄰居,大家千萬彆吃他們遞過來的肉串”吧?
估計話沒說完,這三個警花能當場掏槍把他給斃了。
他把張璐瑤和李晴拉到一邊,表情嚴肅了起來。
“到了新地方,有幾條規矩,你們必須記住,而且要爛在心裡,不許問為什麼。”
看到他這副樣子,兩女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思。
“第一,我們住進去了,就是客人,也是鄰居,對那裡的村民要客氣,尤其是老人和孩子。”
“這是應該的。”張璐瑤點頭。
“第二,他們會給我們提供食物和水。水可以喝,但任何帶肉的食物,一口都不能碰。記住,是一口都不能!”陳宇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每個字都帶著不容商量的分量。
“為什麼?”李晴下意識地問。
“沒有為什麼,這是活下去的鐵律。”陳宇盯著她的眼睛,“你想活,就照做。不僅你們,清竹醒了以後,也要跟她說清楚。我們隻吃他們種的菜,或者咱們自己換的乾糧。”
他這副前所未有的嚴肅模樣,讓張璐瑤和李晴心裡都打了個突。
她們都是聰明人,雖然不知道具體原因,但能讓陳宇用這種口氣下命令,那肉裡肯定藏著天大的問題。
“明白了。”張璐瑤鄭重地點頭。
“行了,準備動身。”
轉移的過程比想象中更艱難。
蘇清竹還處於昏迷和清醒的邊緣,手臂的劇痛讓她無法自己行走。
最後,還是陳宇把她背在了身上。
李晴和嚴正也都是傷員,五個人組成了一支名副其實的“老弱病殘”隊伍,深一腳淺一腳地朝著城市邊緣的垃圾處理廠挪動。
一路上,陳宇的腦子也沒閒著。
一個金幣一天,包五個人。
這老太太圖啥?圖我長得帥?
不對。
這價格更像是一個象征性的“投名狀”。
她收了金幣,就代表接納了他們這群“外來者”進入她的地盤。
她在乎的不是金幣本身,而是這個“交易”行為。
這說明,這些原住民雖然看似與世隔絕,但他們也在用自己的方式,理解並利用這個世界的規則。
走了近一個小時,那座由垃圾堆成的山再次出現在眼前。
還沒等他們走近,村口幾個正在玩鬨的孩子就發現了他們,然後撒丫子跑回了村裡,一邊跑還一邊喊著什麼。
很快,那個頭發花白的老奶奶拄著一根鐵棍,慢慢走了出來。
她的身後,還跟著幾個拿著自製武器的壯年男人,眼神裡充滿了警惕。
“是我們。”陳宇主動開口,把背上的蘇清竹稍微調整了一下,讓她能舒服點。
老奶奶渾濁的眼睛在他們五人身上緩緩掃過,尤其是在昏迷的蘇清竹和同樣帶傷的李晴身上多停留了幾秒。
“都傷得不輕啊。”她歎了口氣,“進來吧。”
陳宇從口袋裡摸出一枚金幣,走上前,鄭重地遞到老奶奶手裡。
“奶奶,這是今天的房費。”
老奶奶枯瘦的手接過金幣,握在手心,然後點了點頭。
“跟我來吧。”
有了老奶奶的帶領,那些村民的敵意明顯消散了。
他們好奇地打量著陳宇這群穿著怪異、滿身傷痕的“新鄰居”。
幾個婦女看到傷得這麼重的蘇清竹和李晴,還主動上前,想搭把手,但被張璐瑤微笑著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