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頓了頓,帶著一種施舍的意味:“之後的遊戲,我們可以給你們放放水,保證你們能活下去。怎麼樣?這個條件,夠有誠意了吧?”
這話一出,連張璐瑤都動容了。
不用再玩命了?
可以活下去?
在這個朝不保夕的地方,這簡直是天大的誘惑。
但陳宇沒有說話。
他靜靜地看著銀鈴,腦子裡亂成一團麻。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這個叫銀鈴的女人,或者說她背後的“監視者”,圖什麼?
欣賞我?
放屁。
自己幾斤幾兩,陳宇心裡清楚得很。
論單打獨鬥,自己可能還行,但要說團隊,他們現在就是個“老弱病殘”組合。
嚴正年紀大了,張璐瑤心理學專家,武力值有限還受了傷,蘇清竹和李晴更是重傷員。
就他們這個破爛組合,有什麼資格讓高高在上的“監視者”親自派人來招攬?
除非……
除非他們身上,有“監視者”非常看重的東西。
是什麼?
陳宇的腦海裡,瞬間閃過一個畫麵。
【舊日工廠】。
那個被撬開的保險箱。
那本染血的筆記。
“上屆冠軍,林弈的絕筆。”
“垃圾,是唯一的路。”
刺蛇小隊當時的目標,也是那個保險箱!
她們就是衝著那本筆記去的!
所以,她們沒拿到筆記,回去複命。
然後,“監視者”就派她來了。
不是來搶,而是來“招安”。
為什麼?
如果筆記很重要,直接派重兵來搶不就行了?
以“監視者”的實力,碾死他們這個小隊不跟玩兒一樣?
為什麼要用這麼懷柔的手段?
招安……放水……保證活下去……
這聽起來不像是招攬,更像是一種……圈養。
他們不想我們死,但也不想我們脫離他們的控製。
為什麼?
陳宇的思維豁然開朗。
因為那本筆記!
筆記裡提到了“原住民”,提到了離開這裡的唯一出路——垃圾處理廠!
“監視者”把所有人都困在這裡玩死亡遊戲,他們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有人找到出口,破壞他們的“遊戲樂園”。
他們不知道我們看過了筆記的內容。
但他們知道,筆記在我們手上。
所以,他們不敢直接動手強搶,怕逼得我們魚死網破,把筆記裡的秘密公之於眾。
一旦所有人都知道有“出口”存在,那人心就散了,遊戲就玩不下去了。
所以,他們選擇了“招安”這種最穩妥的方式。
把我們這幾個掌握著“危險信息”的人,納入他們的體係,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
給我們一點甜頭,讓我們活下去,但永遠彆想再靠近那個“出口”。
想通了這一切,陳宇背後滲出一層冷汗。
好深的算計。
這已經不是玩家和玩家之間的對抗了。
這是玩家和GM之間的博弈。
他再次看向銀鈴,對方臉上還掛著那副勝券在握的笑容,等著他的答複。
陳宇突然也笑了。
他往前走了一步,走到銀鈴麵前,距離近到幾乎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
“條件聽起來確實不錯。”陳宇開口道,“不過,我有個問題。”
“說。”銀鈴很滿意他的反應。
“你們‘監視者’,是不是特彆害怕我們去一個地方?”
“那個地方……比如,叫什麼垃圾處理廠?”
銀鈴臉上的笑容,在聽到“垃圾處理廠”五個字的時候,徹底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