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慢慢說著,在某些關鍵詞上加以強調,留給道恩思考的時間:
“當然,每個人的想法都是混雜的,不可能隻是單調的一個。但分院帽可以通過他們的想法,快速分辨出小巫師趨向於哪種底色多一些。”
道恩食指無意識敲敲餐桌。
他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但心裡卻並不怎麼認同:
“‘我希望’與‘我想要’,難道不是一個意思嗎?”
“哦,當然不是。”鄧不利多笑著搖頭:“雖然它們的界限的確很模糊,但很容易就能發現區彆。”
“‘希望’源自於理想,人們願意努力向理想靠近,卻又不用一定非要看到它被實現的那天。”
“而‘想要’則根基於現實。或許正因為有現實存在,所以更容易讓人為達目標不擇手段。”
“就像千年前的四巨頭……”
“格蘭芬多希望能團結一切力量。他認為巫師都是一體的,大家一定可以為了保護彼此而共同努力。”
“但斯萊特林基於當時獵巫運動的事實,決意要清除麻瓜血統的巫師,隻教導巫師家族的孩子。”
“於是,經曆一次次爭吵與衝突後,意見不合的兩人最終隻能選擇分道揚鑣。”
鄧布利多說著,歎了口氣:
“實際上,如果站在後來者的角度,斯萊特林的想法並沒有錯誤。”
“因為在對獵巫運動的反抗過程中,的確有很多麻瓜家庭的巫師割舍不下家人,選擇將魔杖對準了同伴。”
夜更深了。
皎潔的月色撲進來,掉在涼下來的食物上。
道恩舔舔乾燥的嘴角,看著手中快要見底的茶杯,還是不明白鄧布利多究竟想說什麼?
難道……真的僅僅隻是一場閒聊?
他不想再跟著鄧布利多的思路走,抬起頭詰問道:
“教授,您認為您闡述這些想法時的立場是公正的嗎?無論形容還是用詞,您對斯萊特林的描述都比格蘭芬多更偏向貶義。”
“難道說,您也覺得斯萊特林的學生都天生邪惡,合該是黑巫師?”
道恩語氣顯得有些咄咄逼人。
但麵對這個問題,鄧布利多沉默片刻,並沒有解釋,而是突然問道:“道恩,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
道恩皺著眉,想了想,謹慎說:“您是一個偉大的人。”
“哈,偉大的人!”
鄧不利多像是被逗樂了,笑著直搖頭:
“最偉大的校長,最厲害的巫師,巫師界的保護者……人們對我總是充滿讚譽。”
“但你知道嗎,道恩……”
鄧不利多正說著突然停頓下來,臉上的笑容逐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痛苦,追憶等複雜神色。
他輕聲說:“其實,我在年輕的時候,也差點成為一個黑巫師呢。”
從窗戶灌進來的風似乎消失了。
教室後麵的櫃子裡傳來了一聲輕微的響動。
不過道恩現在沒功夫注意這些。
他看著好像真誠過頭的鄧布利多,感覺自己越來越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