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況的餘光一掃,果不其然,她的領口處病歪歪地趴著一條黑蜥蜴。
察覺到他的視線,那邊一身雪白裙裝,天使似的惡魔公主倏爾扭過頭來,粉盈盈的眸子裡還帶著發呆到一半突然警醒的茫然。
陸況微微歎了口氣:“殿下還沒有醒嗎?”
唐粥粥這才回過神來,摸了摸荷葉邊領口處掛件一樣的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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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她昨天下午醒了,今天早上我一看又睡著了。”她說著,語氣淡淡,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愛人每天清醒時間隻有七八個小時這件事。
路西法說了,現在睡是好事,因為她睡著的時間能夠自己適應現在的維度差,也不那麼容易被“法則”發現。
她隻是有點寂寞,於是下意識的開始往人堆裡紮,找陸況、應驕、茵茵這些知道些內情的人一同待著。
能與人談論一些,說些什麼都好。
應驕來過,大概也是說些今年過年要一起包餃子之類的話,唐粥粥看著她臉上明顯掩藏不住的擔憂,微微笑了下。
後來陸況乾脆就把自己的一半辦公室分給了這位金尊玉貴的小公主,他在那倍速乾活,唐粥粥就在旁邊喝喝茶擼擼龍。
唐粥粥的狀態是肉眼可見的糟糕,越來越寡言,好像渾身精氣神被抽走了似的,提起一根手指頭都費勁。
陸況最開始還看不慣,總是試圖拉著她多出去走走。
但唐粥粥就像是一灘被烤化了的琉璃人,走到哪兒就定到哪兒,走兩步就得摸摸自己脖子上掛著的小龍。
特管局的心理疏導老師來了幾回,都無功而返,隻能對陸況搖搖頭。
……其實想想也能明白,從很久以前,可能遠在他作為唐粥粥的領路人帶她進特管局的時候,他心裡就知道這姑娘一門心思向前衝圖的是什麼。
找回自己的身世,當魔王擁有不被支配的力量,擁有位格擺脫凋亡的命運,修改利維坦在創世之書上的結局。
被推著一步步走,如今走到最高處了,自己給自己設置的目標仿佛都實現了,卻遇到了絕路。
她給自己畫的梯子頂上是堵的死死的一麵牆。
人是得有個目標的。
就像人類給這些一個層級一個層級設名字,每一個層級要有對應的獎勵。
就像應驕明知道家人沒那麼愛她,卻一定要把那老兩口作為自己的牽掛。
眼前吊著一根胡蘿卜,驢才會往前走。
知道前麵有水,快渴死的人才會向前爬。
所以陸況絕對不會將誓約級的騙局公之於眾,即使他心裡清楚如今的安穩局麵是一個又一個謊言交織而成的。
這個世界是在以一群謊言的受害者為養料,苟延殘喘。
而唐粥粥努力的盼頭就這麼輕易的在那個早晨燃燒起來,以一種決然的,無可抵擋的速度,向著她一直回避的那個答案脫軌似的駛去。
陸況想起前兩天,小唐坐在窗台上一邊用愛神領域鏈接人類意識,輸送積極的精神暗示,一邊失神著冷不丁的問他。
“老陸,你說,你是【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你才會發瘋逆行至你和韓之昀初見的時候。”
這是什麼怪問題,多晦氣啊。
這是陸況的第一個想法,他皺了皺眉,邊甩著鋼筆墨水邊淡淡的回:“少假設這種不吉利的東西,隻要我還活著,老韓就死不了……”
他話說到這裡,突然哽住,意識到什麼皺起眉朝那邊看去,唐粥粥卻不再說話了。
白金色的長卷發迎著窗外落的霜凍,輕飄的像是一口氣就要吹飛了。
陸況禁不住打了個寒戰。
那邊沙發上堆著的一團雪輕輕抖了抖,撲簌簌的落下兩片羽毛,陸況聽見那大翅膀圍著的人影輕輕“嗯”了一聲。
周飯飯醒了,那團雪做的花蕾顫了顫,打開一條縫,像是一棟小房子終於開了窗似的。
一個同樣修長的人影突兀出現在大翅膀的包圍中,黑與白交織,露出兩副美麗到有些雷同的眉眼。
小沙發一下子就顯得有些擁擠。
陸況揉了揉額角,感覺自己的辦公室該叫撒旦出資重新裝修一下。
“啊陸況,早上好。”龍困倦的揉了揉眼睛,那眼底金色波光粼粼,卻泛著冷色,一時間竟讓人心底有些不安。
唐粥粥淡笑著去捋她纏起來的發絲:“笨,已經下午了。”
她垂下眼摸了摸龍尾巴,原本掛在領口的尾巴現在變長,軟綿綿的纏上她的指尖。
怎麼辦呢,明明還在相見,她卻已經開始想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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