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想救阿縱,你是他血脈相連的兄長,卻為何幾次三番從中作梗!”
紀澤潤飾演的男二號薛鳳庭雙目赤紅,聲音裡壓抑著滔天的怒意,握劍的手青筋暴起,幾乎要抑製不住衝動拔出劍來,卻在下一秒被盧宇澄飾演的男主葉芳聲一把攔住。
“鳳庭,彆說了。”
這麼多日子的高強度拍攝下來,盧宇澄也能輕鬆被紀澤潤帶入戲,顯出男主的氣場來。
他眼若寒潭,嘴唇緊抿,聲音低沉如冰,乾脆利落道:“走。”
“……哼!”
紀澤潤一把將劍摔入鞘中,和男主角一道扶起地上的病患,三人一同走了。
軌道攝像機無聲滑向庭院中央。隻著素白寢衣的陳縣令靜立月下,發髻紋絲不亂,哪有半分夜半驚起的模樣。他凝視著三人遠去的背影,眼尾微微抽動——沒有台詞,沒有誇張動作,僅憑眉宇間轉瞬即逝的痛色,便將一個忍辱負重的兄長演得入木三分。
江時鳴不由坐直了身子。即便不明前因後果,他也能從陳縣令壓抑的微表情裡讀出:這絕非被強權壓迫妥協,而是心甘情願的成全。
好演員就是這樣,就像好歌手要控製喉嚨,好演員也要控製自己的臉。他們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不能脫離掌控,所以醫美保養還可以,整形卻是會極其影響演員發揮的。
鏡頭又沿著軌道轉回另一側,衛承立刻小跑幾步到定點開始擺造型。
“江少俠當我這兒是你家後花園不成?”
陳縣令的台詞聽起來極其舒服,如果現場收音到位,這出現場表演簡直可以直接輸出了。
鏡頭對焦到後方衛承臉上,衛承還穿著那身黑色勁裝,鬥笠遮住他半邊臉,僅露出來的那隻眼睛滿懷複雜的情緒。
是同情、是痛惜、也是心有戚戚。
衛承的眼睫在月光下投出細碎陰影。即便陳縣令的表演已臻化境,但當衛承抬眼望來的瞬間,江時鳴仍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既知大限將至,何不……全了這場兄弟情誼?”
大約是從前也唱歌的緣故,衛承的台詞把控力不弱於前輩,在這場對戲裡分毫不落下風。
江時鳴卻沒心情去分析這些,隻是被帶入了戲裡,迫不及待想知道後續。
“兄弟情誼不必由此才能成全,”陳縣令轉身回屋,“縱弟生性自由,便由他自由去吧。”
“這話說得有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陳大人命不久矣。”
陳縣令的腳步頓了一瞬,接著向前——
恰在此時,天上的烏雲遮住明月,即使有打光院內還是立刻暗了一度。兩個人的表演都沒被這打擾,直到陳縣令進了屋,衛承也前前後後拍了好幾個角度的大特寫,這場戲才算結束,導演興高采烈喊了聲“卡”。
雖然今天的烏雲遮月沒拍到,但之前拍的空鏡裡有,可給導演高興壞了。
之後插入的是一些陳縣令和弟弟的戲份,江時鳴也大概明白了故事發展。
這是一段穿插在武俠故事裡的朝堂戲,兩個人的父親是個政治動物,生的兩子一女都和他不親,三個孩子幼年時關係也一直不好。後麵兩個兒子入仕,女兒去當了女四號……不是,是去學了武。
大兒子陳縣令如上隻是個縣令,但二兒子陳縱卻簡在帝心,是當世一等一的權臣。現在跟著主角團似乎是為了給皇帝找什麼東西,可找著找著卻發現其中大有文章,暗藏殺機。
兄弟二人在本縣重逢,一個眼神對視就明白了彼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