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必須再多說點什麼,必須拉近關係!可她對這個孩子一無所知,那些提前準備好的故事在江時鳴此刻冰冷的注視下顯得如此蒼白可笑。
慌亂之下,她隻能退回最初的劇本——
那個她反複排練,用以博取同情的苦情戲碼。
“我……我這些年,過得也不容易……”她猛地抬起頭,試圖擠出幾滴眼淚,卻隻讓麵部表情顯得更加扭曲,“我一個女人,沒什麼本事,東奔西跑,吃了上頓沒下頓……我就是,就是想見見我的孩子,我十月懷胎生下來的骨肉啊!我能有什麼壞心呢?我就是……太想你了……原諒媽媽吧!”
她絮絮叨叨地說著,語無倫次,聲音時而哽咽,時而尖利,努力描繪著一個思念成疾的慈母形象。
江時鳴始終沉默地聽著,臉上沒有任何波動,既無動容,也無厭煩,仿佛在聽一段與己無關的故事。
直到女人的聲音因獨角戲的尷尬而漸漸低落下去,最終隻剩下壓抑的抽泣聲時,他才偏了下頭,開口問道:“既然你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為什麼把我留在那兒呢?”
他看著女人那雙因強行擠淚而發紅的眼睛,眼神裡沒有憤怒,沒有怨恨,甚至也沒有了探究。
與其說他在問自己的生母,不如說他隻是在自言自語。
“你可以直接把我扔進垃圾桶裡,或者醫院,隨便什麼地方。你已經要走了,還非得聽那些人的話,要給江家留一個兒子嗎?你好奇怪,我不理解。”
女人徹底僵住了。
三十多年,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根本上來講,選擇把孩子丟在哪裡對她根本沒有影響。之所以把孩子留給那個爛人,當然是因為、因為——
“因為我愛你啊!”
她幾乎是喊出來的,聲音嘶啞卻異常響亮,試圖用這巨大的音量來填補內容的空洞。
潘新月彆過臉,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厭惡,仿佛聽到了世上最肮臟的謊言。
而江時鳴。
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他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去了。
他沒有憤怒,沒有激動,反而像是終於得到了一個等待多年的、早已預知的答案。他點了點頭,嘴角牽起一個若有似無的弧度。
“哦。”他應了一聲。
仿佛在說:果然是這樣。
仿佛在說:終於,連最後一點微小的、不切實際的幻想,也徹底熄滅了。
這個承載了世間最厚重情感的詞語,從她口中說出,竟成了最鋒利的刀刃,不是刺向他,而是斬斷了他與她之間那最後一縷搖搖欲墜的、名為“血緣”的細線。
他不會再奢求任何血脈親情了。
他有自己的家人,他值得更好的家人。而這些覬覦著他帶來的好處的人,唔,本來他也不認識的。
江時鳴起身對女人說:“那就這樣吧,一切按規定好了。”
他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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