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大媽將那五張護身符帶回家,自己留了一張,一張給了老伴,剩下的三張,分彆交給了兒子大偉、兒媳陶麗麗,閨女小芳,一人一張。
她一邊分,一邊鄭重地叮囑:“貼身放好,千萬彆弄丟了。”
陶麗麗接過護身符,仔細看著那小小的三角符篆,神情一愣:“媽……這就是救了大偉那張護身符的樣子?”
錢大媽點點頭,“是,清丫頭今天又給了我五張,一共才收了一百塊。”
“才一百?”陶麗麗幾乎不敢相信,眼睛睜得大大的,“媽,那天車禍……醫生都說大偉能活下來是奇跡,這符能救命,居然才收一百?”
錢大媽點了點頭:“是,我估計清丫頭覺得是熟人,不好意思多收點錢……”
陶麗麗震驚得半天沒說出話來。
再怎麼熟,也不可能才二十塊一張啊。
這和白送有什麼區彆?
她良久才反應過來似的抓住婆婆的手,說道:“媽,周末我們一起去清靈山拜一拜吧。木觀主不圖錢,我們就多捐點香火錢,表達點心意。真的……要不是她,大偉這條命就……”
說到這,她眼圈一紅,不敢再往下想。
錢大媽輕輕歎了口氣,拍了拍她的手背,“能記得這個心就好。救命之恩,不是錢能算得清的。”
她看著手裡的符篆,又低聲補了一句,“周末,我們一家子一起去。”
就在這時,遠處的稻田裡,一個身影緩緩出現。
那正是她們口中提到的木清——
安靜地站在那裡,眼神深邃,仿佛與這天地融為一體。
周鳳霞找不到陰陽道士,不知道往哪裡走,便一路往城外跑。
直到走到一片荒廢的田地邊緣,她腳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四下張望,心跳加速。田野裡風吹動稻草,帶來陣陣涼意,昏黃的夕陽灑在她臉上,映出一絲慌亂和決絕。
懷裡的孩子從出生到現在,一口奶沒喂,卻不吵不鬨。
那詭異,從裡到外。
軟軟的身子貼著她的胸口,卻沒有任何嬰兒該有的呼吸與生命力。
更可怕的是,每當她低頭看那孩子,孩子的眼睛總是睜著的,烏黑的瞳仁裡,倒映出她自己的臉——扭曲、蒼白,像極了某種被詛咒的影子。
現在是白天,她還有處理的機會,若是等到晚上,她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周鳳霞猛地咽了口唾沫,停下腳步。
雙眼死死地盯著眼前荒廢的田地,似乎在做什麼決定。
“做事情之前,先動動腦子。”
木清的聲音突然插入,冷不丁地從背後傳來,像一柄寒刀貼在脊背,嚇得她一激靈,幾乎抱不住懷裡的嬰兒。
周鳳霞猛地轉身,神情戒備,眼神裡卻忍不住透出一絲惶恐:“是你?”
這就是動車上見到的那個年輕女孩。
木清緩緩從田埂那頭走來,身上的衣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像一層隨時會被吹散的影子。
她停在幾步之外,目光落在那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包被上,眉目間是一種說不清的憐憫與厭惡交織的神情。
“你以為埋了就可以?”木清的聲音更冷,“天真。”
那不是普通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