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尾那家夥膽子是真不小。”木清語氣懶散,像是說著一樁微不足道的小事,“後來我祭出赤魂劍,把他的尾巴斬了,又順手把他扔進了輪回池。”
酆都大帝聽得頭皮發緊,忍不住腹誹:
順手?
那不僅僅是一條尾巴。
那是豹尾多年祭煉的本命法器,是貫通妖脈與妖丹的靈力中樞,
更是他引以為傲的戰力核心,甚至妖生的臉麵與尊嚴。
但轉念一想,又覺得這事確實離譜——整個幽冥,能成功把“大魔王”給抓住的,也就隻有豹尾一個。
雖然他後來尾巴沒了,失去了一半的戰鬥力,但從那之後,幽冥上下對他的敬仰簡直到了盲目的程度。
失去了一條尾巴,贏得了整個幽冥的崇拜。
算起來,倒也……值了?
木清不知道酆都大帝自己在那裡腦補什麼,表情變來變去,她懶得猜,眼神微微一沉,語氣透著冷意:
“至於你說的‘我直接走人’——”
她頓了頓,嗓音低了幾分,卻更有壓迫感:
“那是因為我察覺幽冥老怪準備逃了。若不是我當時立刻追擊,你們幽冥,現在恐怕連個殼都保不住。”
“我殺上門,把他的修為廢了,扔進地獄深淵,讓他再也翻不起浪。還順手把他老巢翻了個底朝天,當時所有相關的卷軸、符骨、靈契,我用本命火焰燒得乾乾淨淨。留一個字,我都嫌臟了天道。”
說到這,她語氣一頓,才懶懶地補了一句:
“你們要覺得我跑了也行,隨你怎麼想。”
酆都大帝一時語塞,站在那裡,像是被一口氣生生噎住。
若她說的全是真的——那這麼多年來,那口“逃跑”的黑鍋,是他們硬生生扣在她頭上的。
不僅誤會了她,還讓一個真正來救火的上神背了罪名。
說是恩將仇報,似乎也不過分。
不過,也不完全對——她確實抓了幽冥老怪,但幽冥也是被她捅穿的。
功勞是功勞,過失也得算過。
唉,算了,至少現在由她親自將這幽魂之隙封印,這上古封印大陣的威壓,他能感受到,估計沒人輕易能破得開。反正他巔峰時期都沒有那個能耐,更何況現在隻有一半的法力。
也算是誰惹的麻煩,誰來收拾殘局。
酆都大帝轉身,目光掃向那幾頭白衣人,沉聲問道:“這幾隻,怎麼辦?”
從封印完成那刻起,司徒長老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子箐聖使當初信誓旦旦:一旦幽魂之隙的封印被破壞,就再也沒人能將其重新封印。
他們篤定地認為,酆都大帝和十殿閻羅絕不會再拿出剩下的一半法力來重啟封印。
畢竟——
沒有這些大佬坐鎮的幽冥,就算封印了裂隙,最後還不是會一樣亂?
到那時,幽冥與凡塵之間的通道將徹底打開,靈氣必將紊亂,地獄之門也會隨之墜落。
幽冥的秩序將被徹底打破,惡鬼將趁機逃入凡塵,黑暗勢力更會借此時機大肆滲透幽冥,整個幽冥境內必將爆發驚天動地的騷亂。
“扔回十八層地獄。”木清頭也不回,聲音冷淡。
話音未落,她已一步踏入虛空,身影在縹緲靈光中消散無蹤。
直到她徹底離去,酆都大帝才收回目光,轉身望向那幾人,目光在他們身上一一掃過,最終落在錦落身上。
——這一看,他心頭微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