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一身黑衣,麵無表情地抱刀而立,唯有右手緊握成拳,指節泛白。
當護衛拽起屍體頭發拖行時,一滴血濺到鐘雲靴邊。
他垂眸看了一眼,緩緩退入陰影。像一把歸鞘的刀。
這個畫麵像利刃般,劈開她刻意遺忘的,在這個世界第一眼看見的地獄景象。
恍惚間她又回到了那日,院中足以漫過腳背的血泊,鋼刀在地麵拖行的聲音,假山後隨時可能被擊潰的陰影,還有那個渾身是血的少年殺手。
在林觀潮逐漸以為熟悉時,這個世界又露出了它殘忍的一麵。或許這世界從未變過,變的隻是她自欺欺人的錯覺。
當晚林觀潮就發起了高熱。
她蜷縮在床榻上,臉頰酡紅,額頭滾燙,唇瓣因乾裂滲出細小的血珠。她的睫毛被淚水浸濕,在昏沉中無意識地囈語,時而掙紮,時而嗚咽,像一隻瀕死的幼獸。
淩冶世站在榻邊,垂眸看她。
他見過無數瀕死之人,也親手處決過無數叛徒,可此刻,他胸口卻湧起一股陌生的情緒——像是被細密的針刺紮著,又酸又澀,讓他忍不住伸手,用指腹輕輕擦去她眼角的淚。
他不知道,這就是憐惜。
他隻知道,他不喜歡看她這樣。
“彆怕。”他低聲開口,嗓音罕見地柔和,“舅父來了。”
他全然忘了,正是他漫不經心地下令把那兩個逃跑的女孩活活打死。也忘了,林觀潮此刻的痛苦,正是源於那場血腥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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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觀潮夢見總是掛在鐘雲腰間的那把黑色短刀捅進女孩們的胸口,夢見自己穿著染血的舞衣。
冷汗浸透了三層褥子,恍惚間有人往她嘴裡灌苦藥,她死死咬住牙關,直到嘗到鐵鏽味。
"鬆口。"黑暗裡傳來淩冶世的聲音,帶著罕見的焦躁。她感覺下頜被捏開,隨即溫熱的蜜水順著喉嚨滑下去。
淩冶世坐在榻邊,用沾了藥汁的帕子擦拭她滾燙的額頭,語氣堪稱溫柔:“怕什麼?隻要聽話,你永遠不會那樣。”
林觀潮在昏沉中咬破嘴唇。
"把主閣東廂房收拾出來。"淩冶世頭也不回地吩咐身後的侍從,"從今日起,她就住主閣。"
倚在門邊的緋英神色一僵,紅唇勾起一抹公式的笑:"樓主這是要暴殄天物?"
她緩步走近,指尖狀似輕佻地劃過林觀潮的臉頰:"這樣的美人胚子,不讓她在月舟上驚豔四座,豈不可惜?"
她將"驚豔四座"幾個字咬得極重,沒人能看出她眼底的擔憂。
她是在故意激淩冶世。
她不想讓林觀潮被帶走。
淩冶世這樣的瘋子,喜怒無常,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若讓他將林觀潮拘在身邊,他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
可淩冶世隻是淡淡掃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她是天下第一美人,和我是她的舅父,矛盾嗎?”
緋英的紅唇抿成一條線。她太了解淩冶世了——當他用這種輕柔的語調說話時,往往是最危險的時刻。
果然,下一秒淩冶世的眼神驟然轉冷。他一把扣住緋英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其捏碎:“還是說,你想將她留在這裡?”
銅鶴燭台突然爆了個燈花。光影晃動間,緋英看見他眼底翻湧的黑暗。
緋英強忍疼痛,勉強笑道:"屬下不敢……"
"滾出去。"淩冶世冷冷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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