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離趴在休息區的欄杆上,給聶有客發了條消息:“我們去滑雪了。”
發送成功的瞬間,她默默祈禱——希望小叔像以前那樣,要麼不回消息,要麼隻丟個冷冰冰的“嗯”,然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那樣的話,就沒人來打擾她和林觀潮的二人世界了。
可手機幾乎立刻震動起來,聶有客回了兩個字:“等著。”
聶離“嘖”了一聲,把手機塞進滑雪服口袋,撇著嘴對林觀潮說:“我小叔這人,真是陰魂不散。”
旁邊的林觀潮正蹲在地上,幫聶離調整雪靴的綁帶,聞言抬頭笑了笑:“沒事,他來就來,我們玩我們的。不用管他。”
她抬頭時,正好看見林逐從走廊那頭走來,他穿著件深灰色的滑雪服,手裡還拿著兩副護目鏡。
林逐原本是打算留在房間處理工作的。他知道林觀潮和聶離是最好的朋友,需要單獨相處的空間,連中午吃飯都特意找了借口沒來打擾。
是他獨有的溫柔,總能不動聲色地為她考慮周全,把所有她需要的空間和自由都給她。
但聽說聶離說,聶有客可能要來,他便默默換了裝備,不聲不響地跟了過來,像個隱形的守護者。
林逐和聶有客算不上相熟,兩家公司也沒什麼交集,隻在幾次商業宴會上碰過麵。他知道那人在圈內是出了名的手腕強硬,行事果決,卻沒想到對自己的侄女如此上心,連她和朋友滑雪這種小事都要跟著。
他可不願意讓林觀潮被這樣氣場太強的人影響了心情,玩得不儘興。
林逐此時當然不知道,聶有客盯著聶離滑雪,根本不是因為擔心聶離。
換裝備的房間裡暖氣很足,林觀潮和聶離正對著鏡子整理裝備。
聶離穿了身銀灰色滑雪服,襯得她皮膚愈發冷白,像株開在雪地裡的梅。
林觀潮則選了件黑色的,剪裁利落的滑雪服勾勒出她纖細卻挺拔的身姿,拉鏈拉到頂,露出小巧的下巴和挺直的鼻梁,側臉的線條流暢又精致。
戴上護目鏡時,她微微仰頭,脖頸拉出流暢的線條,優雅又舒展;扣上頭盔的動作乾脆利落,指尖劃過卡扣時帶著股利落勁兒。那雙眼睛透過鏡片看過來,亮得驚人,像藏著兩簇跳動的火焰。
穿著滑雪服的她,既有雪地裡淬出的英氣,又藏著少女的靈動,兩種氣質揉在一起,竟生出種讓人移不開眼的美。
聶離看著鏡子裡的林觀潮,忍不住吹了聲口哨:“觀潮,你今天帥得我想跟你原地結婚。”
林觀潮被她逗笑,伸手拍了拍她:“彆貧了,咱們先在室內試試,等你熟練點再去室外。”
她怕聶離第一次滑雪害怕,特意選了室內坡度最小的練習道,自己先示範了一遍:屈膝、重心前傾、雪板呈內八字減速。
每個動作都精準有力,身體對力量的掌控極好,雪板在雪地上劃出流暢的弧線,轉彎時身體微微傾斜,像隻輕盈的雨燕掠過雪地,美而充滿力量。
輪到聶離時,她立刻切換成耐心模式,一手扶著聶離的腰,一手幫她調整雪板角度:“彆怕,重心放低,身體前傾,膝蓋彎曲,就像坐椅子……對,膝蓋再彎一點……就這樣,慢慢往下滑。”
另一邊,聶有客正帶著剛送來的裝備往雪場走。
他穿了身深藍色滑雪服,身姿挺拔如鬆,走在雪地上悄無聲息,像潛伏的獵手。
可是剛拐過彎,就撞見了同樣拎著雪具的杜滿康——對方穿了件騷包的亮橙色滑雪服,在一片白茫茫中格外顯眼,手裡轉著副雪鏡,嘴角掛著慣有的漫不經心。
“你也來滑雪?”兩人異口同聲,語氣裡都透著點意外,隨即又默契地皺起眉。
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兩人在工作上或許能達成合作,聊得風生水起,但在生活和娛樂上其實一直並不合拍。就算昨天還坐在茶室裡“言談甚歡”,此刻撞見,也隻覺得麻煩,心裡都在想“怎麼在哪兒都能碰到他”。
而且,就對方那個又愛損人又敏銳的性格,要是被他發現自己來滑雪是彆有目的的,指不定要怎麼調侃,鬨出什麼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