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叮”地一聲滑開,廊燈曖昧的橘黃色光線爭先恐後地湧進來。
林觀潮抬眼的瞬間,整個人都像被釘在了原地。
走廊裡,聶有客站在那裡,身形晃悠,而他腳邊,一個穿火紅色吊帶裙的“女人”正趴在暗紅色地毯上,姿勢狼狽,卻死死抱著他的腳踝。
這是個什麼場景?發生矛盾?惡意碰瓷?情侶吵架?還是……某種她完全看不懂的、扭曲的打情罵俏?
林觀潮下意識想按關門鍵,假裝什麼都沒看見——撞見熟人的尷尬場麵,尤其是這種界限模糊的糾葛,總讓人手足無措,隻想立刻隱身。
可指尖剛碰到按鈕,她就瞥見聶有客緊繃的下頜線,看到他微微抬起的腳,那分明是準備狠狠踹開對方的姿勢。
這種力道,那個女生一定會受傷的吧?
林觀潮心頭猛地一緊,所有的猶豫瞬間消散。
她快步走出電梯,高跟鞋敲擊地麵的聲音在安靜的走廊裡格外清晰:“你們……發生什麼事情了?”
關稚剛被聶有客踹了一腳,膝蓋磕在地板上又麻又疼,心裡的不甘和委屈像藤蔓纏上心頭,本來就憋著一肚子火。
聽見腳步聲抬頭,見是個陌生女人來多管閒事,他更是暗暗咬牙,恨得牙癢癢。
但他臉上卻擠出一副虛弱又委屈的笑:“小姐,沒事的,我和我男朋友鬨了點小矛盾,他正生我氣呢……”
聶有客被體內的藥效攪得眼前天旋地轉,天花板和牆壁都在晃動。渾身的燥熱像岩漿在血管裡翻湧,燒得他意識模糊,連呼吸都帶著灼人的溫度。
看清來人是林觀潮的瞬間,他甚至以為是幻覺——她怎麼會在這裡?
他恍惚了片刻,竟以為是自己燒糊塗了產生的幻覺,喉嚨發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林觀潮愣了愣,臉頰泛起熱意。好尷尬……原來是這樣。她竟真的撞見了熟人的私密糾葛,還是如此激烈的那種。
可聶有客那副渾身緊繃、眼底冒火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打情罵俏,反倒像帶著暴力傾向的爭執。
她隻是個外人,但……就算是情侶吵架,也不能這樣對待女生吧?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開口:“聶叔叔,有事情還是好好說吧,不要動手。”
“……觀潮?!”聶有客這才確定不是幻覺,目光死死鎖定她的方向,眼神裡瞬間燃起一簇光,又迅速被藥效的迷離淹沒。
關稚沒料到兩人認識,臉上的笑容僵了僵。
他看了看聶有客泛紅的臉,又看了看林觀潮疑惑不解的眼神,心裡知道再糾纏下去隻會惹麻煩,這個女人要是報警,自己肯定吃不了兜著走。
於是他狠狠剜了林觀潮一眼,猛地鬆開手,從地上爬起來,踩著高跟鞋踉蹌地跑向走廊儘頭,很快沒了蹤影。
“女士?!”林觀潮下意識喊了一聲,完全摸不著頭腦——這人怎麼說走就走?
“我……不認識她!”聶有客往前踉蹌了一步,聲音裡帶著急切的辯解。
林觀潮這才反應過來不對勁。這根本不是情侶吵架,倒像是……一場蓄意的糾纏?
可還沒等她細想,聶有客已經離她太近了。
近得她能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氣,混合著一種陌生的、帶著侵略性的燥熱氣息。
他的臉色紅得不正常,眼神迷離,腳步虛浮,像是隨時會栽倒。
“聶叔叔,你喝醉了?我讓服務生送點醒酒……”
話沒說完,聶有客突然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那力道大得驚人,像鐵鉗似的攥著她,燙得她幾乎要縮回手。
他體內的燥熱早已衝破理智的堤壩,視線裡隻剩下林觀潮那張寫滿擔憂的臉,像荒蕪沙漠裡唯一的甘泉,引誘著他不顧一切地靠近。
“沒醉。我沒醉。”聶有客的聲音喑啞得厲害,呼吸灼熱地噴在她頸側,帶著燙人的溫度,“觀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