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晚風帶著點黏膩的熱,遠處,城市的天際線被晚霞染得熱烈。
修宿靠在露台的藤椅上,難得地感覺到了一絲清閒。
回國後的第一波玩樂總算告一段落,從香檳塔高聳的派對到引擎轟鳴的賽車場,從遊艇上的日光浴到私人會所的徹夜狂歡……能想到的新鮮花樣幾乎玩了個遍,日子過得昏天暗地,連晝夜都快分不清。
此刻閒了下來,他才後知後覺地想起那個被他拋在腦後的老朋友——聶有客。
那個永遠板著臉的老古板,好像自從接風宴後就沒再聯係過。
修宿掏出手機,點開了與聶有客的對話框,上次聊天還停留在接風宴前他發的“機場等你”。
他手指在屏幕上敲下一行字:“老聶,晚上出來喝一杯?新開的那家威士忌吧不錯。”
發送鍵剛按下去,屏幕上就跳出一個刺眼的紅色感歎號,下麵跟著一行冰冷的小字:“對方已拒收你的消息。”
修宿愣了愣,隨即嗤笑一聲。
不是吧,至於嗎?
不就是在接風宴上點了幾個男扮女裝的陪酒嗎?
他還特意囑咐過領班,要找最像女人的那種,本想逗逗聶有客,看他那副一本正經的樣子會不會破功,結果那家夥全程冷著臉,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可就算聶有客後來發現了,以他們這麼多年的交情,最多也就挨頓罵,怎麼就鬨到拉黑的地步了?
那家夥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開不起玩笑了?
他不甘心地又試了幾次,結果依舊。
一股莫名的火氣湧上來,修宿乾脆起身抓過車鑰匙。
驅車直奔聶有客的公司時,外麵的天色已經昏暗下來,路上的霓虹燈已經次第亮起。
地下車庫裡燈光慘白,修宿靠在自己的跑車旁,指尖夾著煙。
他沒有等多久,電梯門就打開了,聶有客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走出來,步履沉穩,臉上沒什麼表情,隻是眼底的疏離比平時更甚。
“聶有客。”修宿喊了一聲,從車邊站直身體。
聶有客停下腳步,抬眼看向他,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有事?”
“你拉黑我?你什麼意思?”修宿挑眉,語氣裡帶著幾分不滿,“就因為接風宴上那點事?幾個‘姑娘’而已,至於嗎?”
聶有客沒說話,隻是解開了西裝外套的紐扣,動作慢條斯理,卻透著一股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說話啊!”修宿被他這副樣子惹毛了,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推他的肩膀,“這麼多年的朋友,你……”
沒等他說完,聶有客的拳頭就揮了過來,結結實實地砸在他的側臉。
劇痛瞬間從顴骨蔓延開,嘴角立刻滲出血絲。修宿踉蹌著後退幾步,後背重重撞在跑車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車警報器都被震得“啾啾”叫了兩聲。
他抹了把嘴角,看著指腹上的血跡,眼底也燃起怒火:“靠,你瘋了?”
話音未落,他已經揮拳打了回去。
兩個大男人很快在空曠的地下車庫裡扭打起來。
聶有客的招式又狠又準,招招往要害上招呼。修宿雖然常年混跡夜場,身手的底子卻也還在。
西裝外套被扯掉,領帶歪斜,昂貴的襯衫被撕開一道口子,拳頭落在對方身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聶有客,你他媽到底發什麼瘋?”修宿被聶有客一記勾拳打得彎了腰,緩過勁來後吼道,“不就是幾個男扮女裝的陪酒嗎?老子給你賠罪行不行?至於這麼較真?”
聶有客不說話,隻是下手越來越狠,仿佛要把所有的壓抑和憤怒都發泄出來。
他的確已經報複了那個男扮女裝的變態,查了他的底,送了他進監獄,判了五年,足夠那個賤人在裡麵好好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