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的他,不懂什麼是善惡,隻知道弱肉強食,生存是唯一的準則。
直到十五歲那年,國際援助組織的人進駐了他們所在的難民營。
起初,他對她充滿了警惕,像對所有成年人一樣。
他躲在角落裡,用冰冷的眼神看著她給孩子們分發食物和藥品,看著她蹲在地上,耐心地聽一個小女孩哭訴。
終於又一次,他被打得頭破血流,拖著傷回到難民營時,是林觀潮找到了他。
她蹲在他麵前,遞過來一瓶乾淨的水和一塊巧克力,聲音溫和得像從未被汙染過的泉水:“彆怕,我們是來幫你的。”
他警惕地瞪著她,像隻被惹惱的幼狼,試圖用凶狠掩飾恐懼。
可她沒有像彆人那樣要麼厭惡地走開,要麼強行拉他走,隻是安靜地坐在他身邊,偶爾說幾句話,講遠方的城市,講乾淨的街道,講孩子們在陽光下奔跑的樣子。
後來他才知道,因為母親和父親曾是國際組織的誌願者,犧牲在了這片土地上,他被算作“遺孤”,可以得到特殊照顧。
林觀潮成了負責照顧他們幾個孩子的人。
她教他們讀書寫字,帶他們去臨時搭建的操場上曬太陽,在他們做噩夢的夜晚,會坐在床邊輕輕哼著不成調的曲子。
她從不像其他人那樣,把他們當成需要施舍的可憐蟲,而是像對待平等的個體一樣,尊重他們的意願,傾聽他們的想法。
她會認真地回答他提出的關於計算機的問題,會在他第一次寫出一個簡單的小程序時,由衷地誇他“很厲害”。
是她,一點點把他從那個隻知道生存本能的“物”,變回了一個懂得喜怒哀樂的“人”。
後來,國際組織的任期結束,要撤離了。
他抱著她的腿,抓住她的衣角,第一次露出了孩子氣的恐慌,用剛學會的幾句中文反複說:“不要走,姐姐,不要走。”
她愣了一下,然後蹲下來,摸了摸他的頭:“我不能一直留在這裡,我有自己的路要走。”
“那我跟你走,”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可以幫你做事,我什麼都會做。”
她沉默了很久,最終點了點頭。
她帶他去了麗國,給他取了中文名“林弘”,讓他像個普通的孩子一樣去上學。
他知道,她在國際組織的工作隻是暫時的,她的筆記本裡永遠寫滿了密密麻麻的計劃,眼神裡閃爍著對未來的篤定——她遲早要離開,去追尋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所以,當他拿到美國綠卡時,卻做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外的決定——他要申請加入華國國籍。
“為什麼?”林觀潮問他,有些驚訝。
“因為我知道,你總有一天會回去的,”他看著她,眼神認真得不像個少年,“我想一直跟著你。”
林觀潮看著他,看了很久,然後笑了:“好。”
果然,如他所料,去年的時候,林觀潮帶著她一手創辦的人工智能公司“天卦”,毅然決然地遷回了華國。
她說,麗國的人工智能風口期已經過了,而華國的政策支持和市場潛力,才是“天卦”真正的未來。
車子駛過一座橋,橋下的河水倒映著天邊的彩虹,波光粼粼。
塞繆爾看著前排林觀潮的背影,心裡湧起一陣難以言喻的慶幸。
幸好,他足夠早地抓住了她的衣角。
幸好,他用自己的方式,一步步走到了她身邊。
幸好,無論她要去哪個國家,要做什麼事,他都能以“林弘”的身份,名正言順地跟著她。
他知道自己對她的感情,早已超越了感激和依賴。
那是一種隱秘而洶湧的暗戀,像藤蔓一樣,悄無聲息地纏繞著他的心臟。
他喜歡看她工作時專注的樣子,喜歡聽她用溫和的語氣解答問題,甚至喜歡她偶爾流露出的疲憊——那讓他覺得,這個無所不能的女人,也有需要被照顧的一麵。
隻是,他不敢說。
他知道自己還太年輕,知道徐況看他的眼神裡總帶著審視,更知道她的世界太過廣闊,而他隻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他現在能做的,隻有默默地跟在她身後,用自己的方式守護她。
少年低下頭,手指重新回到鍵盤上,屏幕的光映在他精致的側臉上,長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
他的手指快得幾乎出現殘影,一行行複雜的代碼在屏幕上跳躍,那是他為“天卦”的係統編寫的最新防護程序,比世界上任何一款防火牆都要嚴密。
這是他能給她的,最沉默也最堅定的守護。
前排的徐況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又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皺,卻終究沒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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