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觀潮和邱晴後在房間裡聊了許久,從當年中亞小國的驚險經曆,到這些年各自的生活變遷,仿佛要把這四五年的空白都補回來。
直到傍晚,眼看邱晴後實在抵不住時差的困倦,林觀潮讓她好好休息,才從她的房間裡出來。
推開門時,走廊已浸在橘紅色的餘暉裡。
剛走到樓梯口,手機就在口袋裡震動起來,是導演張策打來的。
“觀潮啊,有個事兒得麻煩你一下。”張策的聲音帶著點歉意,“還有個女嘉賓叫洛桐桐,是個設計師,本來坐出租來的,結果被司機半道給撂在路邊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我們這邊開著會走不開,你看能不能從嘉賓裡抽個人,辛苦跑一趟?”
“沒問題。”林觀潮沒多問,掛了電話往樓下走。
走到客廳,林觀潮發現裡麵空無一人,暮色正順著落地窗往上爬,把沙發染成溫柔的琥珀色。
估計大家要麼回房休息,要麼去彆的公共空間了。
節目組有規定,嘉賓之間不能私下加聯係方式,她也不想挨個去敲門找人,免得打擾到彆人。
林觀潮索性抓起玄關的鑰匙,推門走進了漫天餘暉裡。
此時的黃昏正鋪展到極致,夕陽把天空染成了一片絢爛的橘紅色,餘暉像融化的金子,灑在通往彆墅的林道上。
道路兩旁的樹木枝繁葉茂,樹葉在夕陽的映照下泛著溫暖的光澤,偶爾有晚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還帶著淡淡的草木清香,景色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這條路她昨天晚上坐車經過時隻覺得幽靜,此刻步行其間,才發現每一片落葉、每一縷晚風都藏著溫柔——大概是白日的喧囂沉澱後,連時光都慢了下來。
林觀潮踩著霞光,沿著大路快步往前走。
這條路是通往彆墅的唯一一條路,張策在電話裡說,洛桐桐就在前麵不遠處,順著走準沒錯。
走了大約二十多分鐘,遠遠望個單薄的身影,像株被風刮歪的蘆葦。
那人立在路邊,麵前放著一個行李箱和一個背包,看身形正是個女孩子。
女孩子穿著洗得發白的灰色t恤和一條毫無版型的卡其色半裙,明明是設計師,身上卻找不到半點設計感,反倒像把自己塞進了不合身的殼裡,透著股刻意隱藏鋒芒的怯懦。
林觀潮放慢腳步。
隻見她正對著手機低聲說著什麼,肩膀微微聳動,說著,她蹲下身,盯著行李箱的萬向輪發呆——其中一個輪子歪歪扭扭地掛著,顯然是壞了。
她抬手抹了把臉,指尖觸到眼角時頓了頓,肩膀又垮了下去,整個人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在空曠的路邊顯得格外無助。
林觀潮沒有立刻上前打擾,而是站在不遠處等她掛電話。
過了一會兒,她掛了電話,仍然低著頭蹲在那裡,肩膀微微聳動,看起來無助極了。
林觀潮在原地站了片刻,等她的肩膀不再顫抖,才慢慢走了過去:“是洛桐桐嗎?”
洛桐桐猛地抬起頭,看到林觀潮,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慌忙站起身,手忙腳亂地擦了擦眼睛,有些慌亂無措地說:“是、是我,你是……”
“我是林觀潮,來接你的。”林觀潮溫和地笑了笑,指了指她的行李箱,“這是怎麼了?”
洛桐桐慌忙點頭,聲音帶著哭腔:“司機說前麵不好掉頭,讓我自己走過來……我、我不敢跟他爭,就下車了,結果拖箱子的時候,輪子突然掉了……”
她說著說著,又紅了眼眶,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對不起,是不是給大家添麻煩了?”
“不麻煩。”林觀潮蹲下身,試著拎了拎箱子,“裝了什麼?有易碎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