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最南端的海岸線蜿蜒曲折,是海上日複一日的衝刷勾勒而成。
在這片連綿的海岸線上,坐落著一個名為“望海村”的小漁村。
村子不大,幾十戶人家錯落有致地分布在沙灘與山林之間,家家戶戶的屋頂都覆蓋著茅草,牆壁是用海邊的黃泥混合著貝殼砌成的,陽光一照,便泛著淡淡的暖黃。
這裡的村民世代以捕魚為生,“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是刻在他們骨子裡的生存法則。
清晨,當第一縷陽光還未穿透雲層,漁夫們便扛著漁網、駕著漁舟出海;傍晚,伴著夕陽的餘暉,載著滿船漁獲的漁舟陸續歸港。
海風裡永遠夾雜著魚腥味與海鹽的氣息,漁網晾曬在各家的院牆上。
五顏六色的貝殼被孩子們串成手鏈,掛在窗前,風吹過,便發出“叮鈴叮鈴”的清脆聲響。
這天傍晚,夕陽如同一個巨大的金盤,懸掛在海平麵上,將天空染成了絢爛的橙紅色,海水也被映照得波光粼粼。
一艘小巧的漁舟破開金色的浪濤,朝著岸邊緩緩駛來。
舟雖小,行駛起來卻異常平穩,在顛簸的海麵上如同離弦的箭般靈活,顯然駕駛者對船隻和海水的掌控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船頭立著一個年輕小夥子,他赤著上身,古銅色的肌膚在夕陽下泛著健康的光澤。
肌肉線條流暢而緊實,每一塊肌肉都透著蓬勃的力量——那是常年與海浪搏鬥、與漁網較勁練出來的結實身板。
他的頭發被海風吹得有些淩亂,額前的碎發貼在飽滿的額頭上,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滴在船板上,瞬間被海風蒸發。
他的麵容俊朗,眉眼深邃,鼻梁高挺,嘴唇帶著健康的淡紅色,此刻正緊握著船槳,手臂微微用力,精準地操控著漁舟的方向。
海浪偶爾會將漁舟推得晃動幾下,可他卻穩如磐石,腳下如同生了根一般,每一個動作都利落而熟練,顯然是掌握船與水技藝的老手。
這個小夥子便是夜鳴,是望海村最年輕也最出色的漁夫。
村裡的老人們常說,夜鳴像是天生為大海而生的。
他對海浪的節奏、海風的方向有著驚人的敏感度,哪怕是在迷霧重重的海麵,他也能憑借經驗找到回家的路。
他撒網的技巧更是無人能及,每次出海,總能比其他漁夫收獲更多的漁獲。
漁舟漸漸靠近岸邊,夜鳴輕輕放下船槳,一個利落的跳躍,便穩穩地落在了沙灘上。
沙灘被夕陽曬得溫熱,踩在上麵軟軟的,帶著一股暖意。
他轉身將漁舟牢牢地係在岸邊的木樁上,又彎腰將船上的漁獲——竹編的漁簍裡裝滿了鮮活的海魚,銀閃閃的鱗片在夕陽下格外亮眼,沉甸甸的,顯然是滿載而歸。
“夜鳴,今天這麼早就回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說話的是村裡的老漁夫石伯,他正坐在碼頭邊的礁石上,抽著旱煙,看著歸港的漁船。
石伯在海上捕魚了一輩子,看著夜鳴長大,對他十分疼愛。
夜鳴抬起頭,朝著石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聲音爽朗得像海風:“是呐,石伯。今天海麵風平浪靜,漁獲收得早,想著早點回來收拾收拾。”
他說話時,眼神明亮,透著一股年輕人特有的朝氣。
他一邊說著,一邊彎腰將漁簍扛在肩上,本想轉身大步往家裡走——他心裡還記掛著一件重要的事,歸心似箭。
可剛走了兩步,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腳步頓住,又折返回來,走到石伯麵前,撓了撓頭,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對了,石伯,您今天收了多少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