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鳴踩著夕陽的最後一縷餘暉,提著蝦簍與魚筐,腳步輕快地回到家中。
不多時,一座簡陋的竹屋便出現在眼前。
這竹屋是夜鳴親手搭建的,屋頂的茅草鋪得厚實而整齊,能抵禦海風與雨水的侵襲。
牆壁由粗細均勻的竹子編排而成,縫隙用黃泥仔細填補,雖不奢華,卻透著一股踏實的煙火氣。
走近竹屋,最先映入眼簾的是院子裡晾曬的漁網;角落裡堆著幾個竹筐,裡麵分彆裝著曬乾的魚乾、貝類,分類清晰,沒有一絲雜亂。
與尋常漁家不同,這間竹屋的空氣中沒有濃重刺鼻的海腥味,反而縈繞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清淺香氣。
那香氣很淡,卻格外乾淨,像是清晨時分竹林間尚未散去的薄霧,帶著草木的清新;又似甘泉邊悄然綻放的無名小花,透著自然的甜潤,吸一口便讓人覺得心安。
夜鳴知道,這是那個女孩身上自帶的氣息。
自從她來到這裡,這股香氣便如同有了生命般,悄悄浸潤了竹屋的每一個角落。
他輕手輕腳地推開臥室的木門,生怕驚擾了屋裡的人。
屋內光線有些昏暗,隻有夕陽透過窗欞灑進幾縷餘暉,落在床邊。
女孩正安靜地躺在床上,雙目緊閉,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垂落,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她的發絲散落在枕頭上,烏黑如墨,像是上好的絲綢般順滑,偶爾有一縷貼在頰邊,隨著呼吸微微顫動。
隻是,她的眉頭緊緊皺著,嘴唇也微微抿起,臉色比白天時更顯蒼白,連呼吸都帶著幾分不穩,顯然睡得並不安穩,似乎正被某種不適纏繞。
即便如此,她的美依舊奪目得讓人移不開眼。
那是一種未經塵世沾染的純潔,肌膚白皙得仿佛一觸即碎,發絲散落在枕頭上,如同上好的墨綢。
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上天精心雕琢的藝術品,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沒有半分瑕疵。
這份美帶著一種疏離的聖潔感,讓人生出敬畏之心,不敢有絲毫褻瀆的念頭。
可此刻,她眉頭緊鎖,臉色帶著幾分蒼白,又讓這份神聖中多了幾分易碎的脆弱,像風中搖曳的燭火,讓人忍不住想要守護。
夜鳴站在床邊,目光緊緊鎖在女孩臉上,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
他既覺得能遇見這樣的女孩是自己的幸運,又隱隱不安,總覺得她這般美好的人,不該屬於這簡陋的竹屋,不該留在這平凡的小漁村。
猶豫了許久,終究還是抵不過心中的擔憂,他緩緩伸出手,用自己粗糙的手背輕輕貼了貼女孩的額頭。
他想知道她是不是生病了,才會睡得如此不安穩。
指尖觸到女孩肌膚的那一刻,夜鳴隻覺得一股清涼的觸感傳來,那觸感細膩得如同上好的白玉,與他常年握槳、布滿薄繭的手背形成鮮明對比。
他的心跳瞬間漏了一拍,像是被燙到一般,下意識地猛地後退一步,踉蹌著差點撞到身後的木桌,臉上瞬間漲得通紅。
他慌亂地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手背,仿佛那上麵還殘留著女孩的溫度,臉頰不受控製地發燙。
“沒、沒發燒……”他慌亂地低下頭,不敢再看向床上的女孩,隻能盯著自己的手背喃喃自語,聲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
那隻貼過女孩額頭的手背,仿佛還殘留著她的溫度,指尖的觸感清晰得揮之不去。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漁夫,雙手粗糙,身上帶著洗不掉的海腥味,而女孩就像不染塵埃的神女,他怎麼敢用自己這般粗糙的手,去觸碰她那般純潔的肌膚?
這份突如其來的親密,讓他既緊張又羞愧,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夜鳴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著慌亂的心情,轉身快步走出屋子,拿起水桶便往院子裡的水井跑去。
他打了一桶冰涼的井水,直接從頭頂澆下。
冰涼的井水順著頭發、臉頰滑落,浸濕了他的衣衫,也讓他燥熱的頭腦瞬間清醒了許多。
他接連澆了好幾桶水,直到身上的海腥味被井水衝淡,心中的悸動也漸漸平複,才重新換上乾淨的粗布衣裳,走進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