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則警惕地看向四周，立刻拿出手機準備報警：“彆怕，我現在就報警，吉迪恩警探之前留了聯係方式，他會處理的。”
林觀潮搖搖頭，臉色有些蒼白，卻異常冷靜：“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應該是麻醉劑的氣味影響了。”
她低頭看向地上——剛才掙紮時，畫箱掉在地上，畫布被踩得滿是腳印，顏料混著泥土，早已看不清原本的模樣。
她的心裡一陣刺痛，可更多的是冷靜——剛才襲擊者雖然戴著口罩，看不清臉，但她能感覺到對方身上的氣息，讓她心裡瞬間浮現出一個名字：凱撒。
她對人的感知一向敏銳，凱撒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危險氣息，還有他對自己超乎尋常的“興趣”，都讓她不得不懷疑。
林觀潮望著樹林的方向，心裡的疑慮越來越深。
凱撒到底想乾什麼？他和她之間，難道有什麼仇怨？
羅曼很快打通了報警的電話。
不到二十分鐘，吉迪恩就帶著幾名警察趕到了。
他下車後第一時間走到林觀潮身邊，看到觀潮臉色蒼白，頭發淩亂，心裡瞬間湧上一股強烈的擔憂，甚至忘了保持警察的冷靜和嚴肅，快步走到她身邊，語氣裡滿是焦急：“林小姐，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麻醉劑的影響不能大意。”
林觀潮搖搖頭：“我沒事。”
吉迪恩鬆了口氣，這才轉身對身後的警察說：“立刻勘察現場，重點搜查樹林邊緣，看看有沒有嫌疑人留下的線索，尤其是麻醉劑的容器或者衣物纖維。”
幾名警察立刻拿出手電筒和證物袋，分散開來，光柱在黑暗中來回晃動，仔細搜查每一個角落。
很快，一名年輕警察拿著一個透明證物袋跑過來，袋子裡裝著一塊白色的毛巾，上麵還殘留著淡淡的刺鼻氣味：“警探，在樹林邊發現的，上麵有殘留的麻醉劑，看起來……”
他沒說完的話是，看起來和之前連環殺人案凶手用的很像。
索倫已經被逮捕快一周了，案件還在進一步審理中，怎麼會有人用和他一樣的麻醉劑作案？
是模仿犯罪，還是索倫還有同夥？
甚至……索倫根本不是真正的主謀？
他立刻對警察說：“馬上把毛巾送去化驗室，對比麻醉劑成分，一定要儘快出結果！另外，調取公園門口的監控，看看有沒有可疑車輛或人員出入。”
一個年輕的警察走到吉迪恩身邊，低聲說：“警探，現場沒有目擊者，也沒有監控，想要確定嫌疑人身份，恐怕很難。”
吉迪恩的臉色更沉了，心裡滿是煩躁。
沒有監控，沒有目擊者，現場隻留下一塊毛巾，想要確定嫌疑人身份，無疑是大海撈針。
他轉身對林觀潮說：“這裡天色暗，現場線索太少，確定嫌疑人可能需要一點時間。你先回憶一下，襲擊者有沒有什麼特征？比如身高、體型，或者說話的聲音？”
林觀潮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旁邊還在擔心的埃拉拉和羅曼，輕聲對吉迪恩說：“警探，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
吉迪恩會意，帶著她走到一邊的僻靜處。
林觀潮深吸一口氣，認真地說：“我懷疑這次襲擊，和一個人有關。”
她提了凱撒的名字。
“凱撒？”吉迪恩愣住了，顯然沒料到她會提到這個名字，“你為什麼懷疑他？他在聖薩的風評很好，是有名的貴族後裔，還是天主教徒，和市政廳的議員也有往來，怎麼會……”
“我知道他的身份很‘完美’，”林觀潮語氣堅定，“但他之前一直在刻意接近我。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一家書店，他‘恰好’和我喜歡同一位小眾華裔作者的書，‘恰好’提到劉意，還邀請我去他的玩偶店。後來我婉拒了他的邀請，他又多次通過各種方式了解我的行蹤，甚至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去唐人街買畫材。”
她還提到了劉意之前在凱撒店裡的經曆，還有凱撒那些眼神詭異的玩偶，“他看起來優雅，卻總給我一種危險的感覺，就像這次的襲擊者，雖然隱藏得很好，卻還是讓我察覺到了相似的氣息。”
吉迪恩沉默了。
他雖然覺得不可思議，但心裡其實是信任觀潮的——之前索倫的案子，觀潮的直覺就幫了很大的忙。
可凱撒在聖薩的地位太高，不僅有貴族身份做庇護，還有廣泛的人脈，沒有確鑿的證據，警方根本動不了他，甚至可能會打草驚蛇。
“我會暗中調查凱撒，”他認真地說，“但你要知道，他的人脈很廣，沒有證據，我們很難對他采取行動。你最近一定要多加小心，最好不要單獨出門，有任何異常，立刻給我打電話。”
林觀潮點點頭，她明白吉迪恩的難處，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凱撒的身份就是最好的保護傘。
他轉身對林觀潮說：“你先和你的朋友去酒店，我會安排警察在酒店附近巡邏，有任何情況，隨時給我打電話。”
這時，化驗室的電話打了過來，吉迪恩接起電話，臉色越來越沉。
掛了電話後，他對林觀潮說：“毛巾上的麻醉劑成分，和索倫之前用的完全一致。”
林觀潮心裡一震，之前的猜測瞬間變得清晰。
警方抓捕索倫後遲遲沒有發布案情通告，或許就是因為案件還有疑點，現在看來，聖薩的連環殺人案，恐怕遠比想象中複雜，凶手可能不止索倫一個！
“你先和你的朋友去酒店，”吉迪恩收起證物袋，語氣嚴肅，“我會安排警察在酒店樓下值守，有任何情況，隨時聯係我。”
林觀潮和埃拉拉、羅曼一起坐上警車，前往民宿酒店。
車窗外的夜色越來越濃，樹林的影子像張牙舞爪的怪獸，林觀潮靠在車窗上，心裡滿是複雜。
她沒想到，自己離開聖薩前，還會卷入這樣的危險。
凱撒的手段比她想象中更狠，這次失敗了，說不定還會有下一次。
如果一切都真的如她猜測的那樣……她不能讓凱撒再傷害其他人，也不能讓自己的聖薩之旅，以這樣狼狽的方式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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