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雪!”
一個低沉而帶著不容錯辨的急切聲音穿透喧囂,清晰地傳入她耳中。
沈夢雪的身體瞬間僵住,握著手機的手指因為用力而指節泛白。她緩緩抬起頭,看向聲音來源,那個男人。
陸鑫大步流星地穿過人群,風塵仆仆,深邃的眼眸緊鎖著她,帶著一種穿透人心的力量。他顯然是趕來的,呼吸還有些急促,額角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薄汗。
“陸先生。”沈夢雪開口,聲音是她刻意練習過的平靜無波,甚至帶著一絲公式化的客套,“你有什麼事?”
“夢雪,你真的要走?”陸鑫在她麵前站定,距離近得能聞到她發間那熟悉的、若有似無的冷香。這香味曾是他心頭的慰藉,此刻卻像針一樣紮著他。“去英敦?念藝術史碩士?”
“是的。”沈夢雪迎著他的目光,努力不讓自己的眼神有任何閃躲,“其實我給你的信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覺得換個環境更適合我現在的狀態。”
“狀態?”陸鑫幾乎是嗤笑出聲,他逼近一步,目光銳利如刀,試圖從那層冰冷的麵具下找到一絲裂縫,“什麼狀態?怕被我連累的狀態?還是聽從你父親安排,為了所家族犧牲自己感情的狀態?”
聞言,沈夢雪的心猛地一抽,但臉上依舊維持著淡漠。“陸先生,你多慮了。我的選擇,是基於我自己對未來人生的判斷和規劃。”
她頓了頓,用上了更疏離的稱呼,仿佛在刻意劃清界限,“至於傅家的事,你做得太草率了,不經意間讓你樹敵太多。我不想卷入無謂的紛爭,更不想成為任何人的負擔或者……靶子。”
“所以你就選擇離開?用一封那樣絕情的信把我推開?沈夢雪,你看著我!”陸鑫的聲音壓抑著怒火和痛楚,“告訴我,你心裡真的是那麼想的?那些話,真的是你的本意?你在怕傅家?還是……你根本就不信我能護住你?”
他的質問像重錘,一下下敲在沈夢雪的心房上。
她的內心幾乎要潰不成軍,那些被強行壓下的愛意和委屈幾乎要衝破喉嚨。
但父親展示的檔案裡血淋淋的照片,母親擔憂含淚的眼眸,還有那父母拿給她看,沈家與傅家暗地裡實力冰冷的現實對比,瞬間將她拉回現實。
沈夢雪的事業腦或者說,生存腦、家族責任腦徹底占據上風。
而她不久前,那封絕情信裡的刻薄言辭,此刻成了她武裝自己的冰冷鎧甲。
“陸鑫,”她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用一種近乎冷酷的理性語調開口,“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感情用事解決不了任何問題。我很欣賞你的才華和能力,和你在一起……確實讓我學到了很多金融市場的運作規則,很有趣的經曆。”
她微微側過頭,避開了他灼人的視線,聲音更加清晰而平淡:“但,那都過去了。我對你,更多的是欣賞和感激。你是個非常優秀、非常出色的合作夥伴和……朋友。你值得更好的人,一個能全心全意支持你、不會成為你軟肋的人。而我,現在需要專注於自己的學業和未來規劃。英倫的課程對我很重要。我們……好聚好散吧。”
一張標準的、“好人卡”,被她以一種近乎冷漠的姿態遞出。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冰的針,精準地刺向陸鑫——他的驕傲,他的能力。
陸鑫定定地看著她,仿佛第一次真正認識眼前這個女人。
她眼中的清冷是如此徹底,那份曾讓他心動的生動和柔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試圖找到一絲偽裝的痕跡,一絲痛苦或掙紮,但什麼都沒有。隻有一片被冰封的平靜湖麵。
這時,機場廣播適時響起,清晰地播報著飛往倫敦的航班開始登機的通知。
“我的航班要登機了。”沈夢雪像是得到了解脫,微微頷首,“陸先生,保重。祝你未來……前程似錦。”她拉起登機箱,轉身,決絕地走向登機口,米白色大衣的下擺劃出一道利落的弧線,沒有一絲留戀。
陸鑫站在原地,如同一尊被遺忘的雕像。周圍嘈雜的人聲和廣播聲仿佛都消失了,隻剩下沈夢雪那句“你是個非常優秀的朋友”和“我們好聚好散”在耳邊反複回蕩,冰冷刺骨。
他看著她的身影彙入登機的人流,消失在通道儘頭。
那背影,比沈家緊閉的大門更加冰冷,比那封絕情的信更加傷人。
一股巨大的荒謬感和被徹底否定的冰冷席卷了他。
雖然他贏了百億歐元的金融戰,卻輸掉了一場甚至還沒真正開始較量的感情。
被一個他認定,與之牽手的人,用一種最“清醒理智”的方式,徹底推離了她的世界。
他緩緩抬起手,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他沒有追上去。她的選擇,她的“好人卡”,已經說明了一切。
強行挽留,不過是徒增笑柄罷了。
陸鑫的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到極致的弧度。那弧度裡沒有笑意,隻有被徹底點燃的、冰封的火焰。他拿出手機,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眼底深不見底的寒潭。
“獵鷹計劃,全麵啟動。我要傅家所有的底牌,一張不留。”他的聲音通過加密線路傳出,冷靜得可怕,“另外,查清楚沈夢雪在倫敦的所有落腳點,課程安排,接觸的所有人。我要……隨時知道她的情況。”
掛斷電話,陸鑫最後看了一眼登機口的方向,眼神複雜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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