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燕京傅家老宅。
與鑫海大廈的嶄新奪目不同,這座坐落於燕京的宅邸低調而厚重,每一磚一瓦都沉澱著傅家數代在深城積累的底蘊與權勢。
然而此刻,宅邸內書房的氣氛卻壓抑得如同暴雨前的天空,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
家主傅強麵色鐵青地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麵前的紅木書桌上,攤放著幾份報表,數據之慘烈,觸目驚心。
那不僅僅是數字,更是傅家根基被動搖的證明。
“怎麼可能,又跌了!”傅強的聲音嘶啞,帶著一種難以置信的震怒,“短短兩個月,我們家主營的出租車業務,家族最重要的現金流,直接腰斬了八成!八成!你們明白這是什麼概念?這等於被人拿著抽水機,直接把我們的血給抽乾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哐當作響。
書房內,二弟傅宏業、長子傅明宇、女兒傅瑩等家族精英人員齊聚一堂,此刻皆屏息凝神,臉色同樣難看的看著手上的報表。
快嘀出行的擴張,對於其他家族或許是一般的市場衝擊,但對以傳統交通行業為核心現金流之一的傅家而言,陸鑫這精準而狂暴的一擊,簡直是打在了七寸上。
“大哥,這姓陸的小子太狠了!他這不是做生意,是刨祖墳啊!”傅宏業率先忍不住,咬牙切齒地低吼,“我們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必須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快嘀的車不是跑得快嗎?找點人,給他製造點‘意外’,讓他知道這一行的水有多深!”他的想法直接而粗暴,帶著江湖氣的狠厲。
“二叔!冷靜!”傅明宇立刻出聲反對,他作為傅家新一代著力培養的精英,思維更傾向於現代商業規則和風險管控,“動用那種手段,一旦被查出來,後果不堪設想!陸鑫不是普通人,這一段時間他先捐百億債券,然後南下花了五十億買樓,現在又大手筆補貼,風頭正勁,上麵關注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還有深城那邊,不是我們的勢力範圍,何城主對我們的拉籠態度曖昧,隻是說了會加強合規監管,但不會乾預市場。我們這時候用盤外招,豈不是授人以柄?”
他推了推金絲眼鏡,繼續冷靜分析:“陸鑫用的雖然是燒錢的笨辦法,但邏輯清晰,就是靠資本碾壓快速占領市場。我們現在應該做的,不是想著怎麼把他的人趕出去,而是如何應對!比如,我們也儘快開發或投資類似的網約車平台,跟上時代;或者,利用我們現有的車輛和司機資源,尋求轉型,甚至……可以考慮和快嘀談合作?”
“合作?明宇,你瘋了嗎?”傅宏業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樣跳起來,“跟一個要掐斷我們命脈的人合作?我們傅家的臉往哪放?”
“哼!臉麵重要還是生存重要?”傅明宇毫不退讓地反駁,“如果傳統模式注定被淘汰,cingingtoit固守)隻會讓我們和那些怨聲載道的出租車司機一樣,被時代拋棄!陸鑫是掀了桌子,但也重新定義了遊戲規則。我們要麼學習新規則,要麼出局!”
眼看兩人爭執不下,一直沉默旁觀的傅瑩開口了。
她的聲音清脆而冷靜,帶著女性特有的細膩洞察:“爸,二叔,哥,你們說的都有道理。但我覺得,我們現在最需要的不是立即決定對抗還是投降,而是首先要看清幾件事。”
她看向父親傅強:“第一,陸鑫的錢,能燒多久?百億補貼聽起來嚇人,但日均過億的消耗,就算是金山銀山也有儘頭。他背後是否還有我們不知道的資金來源或更大圖謀?”
“第二,”她目光轉向傅明宇,“哥說的轉型是對的,但開發新平台需要時間和技術,遠水難救近火。我們現有的業務如何止血?是否可以學習他的補貼模式進行防禦?雖然可能燒不起那麼多,但至少能減緩失血速度,留住部分司機和客戶。”
“第三,”她最後看向傅宏業,語氣緩和了些,“二叔的顧慮代表了家族裡很多人的情緒,硬碰硬風險大,但完全不做反應,底下的人心就散了。是否可以通過行業聯盟的方式,向相關部門施加壓力?強調快嘀的野蠻生長帶來的社會問題,如傳統從業者失業、可能的安全隱患、數據壟斷等,推動出台更有利於傳統業態過渡的監管政策?這比我們直接出手更穩妥。”
傅瑩的話條理清晰,暫時平息了書房內的火藥味。
傅強深吸一口氣,閉上眼,手指用力揉著眉心。
女兒的分析像是一盆冷水,稍稍澆熄了他心中的怒火,但焦慮和壓力絲毫未減。
他何嘗不知道轉型的重要性?但船大難掉頭,傅家這艘巨輪承載了太多利益關係和舊有模式,驟然轉向,引發的內部震蕩可能比外部衝擊更致命。
而陸鑫,根本就沒給他們留下轉身的時間。
他用最簡單直接的方式,逼著所有人必須立刻做出選擇:是戰,是和,還是亡?
傅強緩緩睜開眼,目光掃過在場的家人,眼中充滿了疲憊與決斷交織的複雜神色。
“明宇,你負責組建一個小組,立刻研究網約車模式和技術,評估我們自建平台或收購現有小平台的可能性和成本。要快!”
“傅瑩,你心思細,去接觸一下和我們有合作的車隊司機,穩定軍心,看看能不能先弄個電召升級的過渡方案,另外,通過商會和協會,把我們的‘聲音’合理地傳遞上去。”
最後,他看向一臉不忿的傅宏業,沉聲道:“老二,收收你的脾氣。但現在非常時期,你看好底下的人,不要自亂陣腳,也絕不允許有人擅自行動,去搞什麼小動作!誰敢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我惹禍,家法處置!”
他沒有完全采納任何一個人的建議,卻又綜合了所有人的想法,做出了現階段最穩妥的部署。
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僅僅是緩兵之計。
陸鑫掀起的滔天巨浪,已經重重拍打在傅家這艘大船上。
能否挺過這場風暴,遠不是幾次家族會議就能決定的。
傅強揮揮手,讓眾人先出去。
他獨自一人留在書房,看著窗外傅家老宅曆經風雨的庭院,喃喃自語:
“陸鑫……好一個過江猛龍。我以為你退出燕京,是怕了我們傅家,沒想到你還藏著這一手這次,我們傅家怕是真遇到前所未有之強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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