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場比試,”陳峰的聲音在晨風中傳開,“第一場五十步射木牌,每人三發,中靶多者勝;第二場八十步射陶罐,打碎陶罐讓石灰揚起來算中,看誰打得準;第三場百步射銅錢,能射穿錢眼者為勝。”他看向高宏,“你敢賭嗎?”
高宏拍著胸脯:“末將要是輸了,讓三個營的士兵給女護衛隊洗一個月的槍!”他轉向女護衛隊,“你們要是輸了,就得跟著步兵營練三個月的長矛!”淩雲毫不示弱:“一言為定!”
消息很快傳遍烏龍嶺。火炮營的士兵搬來板凳當觀眾,步兵營的弟兄們湊在校場邊,連夥房的廚子都端著剛蒸好的饅頭,邊吃邊看。陳峰讓人在靶場邊擺了張桌子,秦霜讓人送來的新茶還冒著熱氣,他倒要看看,是他親手訓練的女護衛隊更勝一籌,還是高宏的老牌火槍營技高一籌。
第一場比試在辰時三刻開始。五十步外的木牌被陽光照得發白,人形靶的胸口畫著紅圈,是最常見的瞄準目標。火槍營派出的十個士兵都是老兵,站成整齊的橫排,動作劃一得像用尺子量過,槍托抵肩的角度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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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護衛隊這邊,淩雲特意選了十個眼神最穩的姐妹,許諾站在中間,手裡握著她那支磨得發亮的火槍,這是陳峰去年送她的,槍管比尋常的短些,更適合女子握持。她們的站姿不如火槍營整齊,卻透著股靈動,像一群蓄勢待發的獵鷹。
“預備——”高宏親自喊口令,手裡的紅旗猛地落下,“放!”
“砰砰砰!”十聲槍響幾乎連成一片,硝煙瞬間彌漫開來。火槍營的士兵們射擊時身體紋絲不動,後坐力被穩穩吃住,打完立刻退到一旁裝彈,動作行雲流水。硝煙散去,靶子那邊傳來報靶聲:“火槍營,十發全中,七發中紅心!”
觀眾席上爆發出喝彩聲。高宏得意地看向陳峰,卻見陳峰正望著女護衛隊,眼神裡滿是期待。輪到女護衛隊時,林燕深吸一口氣:“姐妹們,還記得郡王教的‘三點一線’嗎?準星對紅心,缺口對淮星,屏住呼吸。”
“放!”隨著淩雲的口令,女護衛隊的槍響了。她們的射擊節奏不如火槍營整齊,卻帶著種獨特的韻律,像是精心編排過的合奏。許諾射擊時微微偏頭,長發被後坐力帶起,劃出道利落的弧線,落地時恰好聽見報靶聲:“女護衛隊,十發全中,八發中紅心!”
這下連高宏都愣住了。他快步走到靶子前,果然看見女護衛隊的彈孔更集中在紅心周圍,有兩發甚至打在同一個點上。“你們……”他想說什麼,卻被淩雲打斷:“高將軍,承讓了。”女護衛們臉上露出抑製不住的笑,互相擊掌慶祝,像群得勝的小雀。
陳峰端起茶杯,眼底藏著笑意。他知道女護衛隊的優勢,她們力氣不如男兵大,卻更能沉住氣,瞄準的穩定性比老兵還好。高宏顯然也想到了這點,臉色有些發紅,卻還是大聲道:“還有兩場,彆得意得太早!”
第二場比試換了八十步外的陶罐。這些陶罐是從夥房找來的,口小腹大,裡麵裝滿石灰,隻有精準擊中罐身中間,才能讓石灰像白霧般揚起來。火槍營這次派出了二營的神射手,為首的是個叫趙武的老兵,據說能在百步外打斷飛鳥的翅膀。
趙武射擊時特彆穩,槍身幾乎不晃,三發子彈出去,三個陶罐應聲碎裂,石灰騰空而起,在陽光下像三朵白雲。“好!”觀眾席上的喝彩聲比剛才更響,連女護衛隊裡都有人忍不住點頭,這準頭確實厲害。
輪到許諾上場時,她特意選了個被風吹得搖晃最厲害的陶罐。淩雲在她耳邊低語:“跟著罐子晃的節奏,在它往回擺的瞬間開槍。”許諾閉上眼睛,手指在扳機上輕輕摩挲,忽然猛地睜眼,槍聲響起的同時,那個最難打的陶罐“啪”地炸開,石灰揚得最高。
這場比試雙方打平,各打碎七個陶罐。高宏的臉色緩和了些,拍著趙武的肩膀:“好小子,沒給老子丟人。”陳峰卻注意到,女護衛隊打碎的陶罐都在罐身中間,而火槍營有兩發打在了罐底,雖然也算中,卻顯見得瞄準差了些。
最後一場比試定在午時。百步外懸掛的銅錢被山風吹得不停搖晃,陽光透過錢眼,在地上投下晃動的光斑,彆說射中錢眼,能打到銅錢就算本事。高宏這次親自上場,他要挽回顏麵,手裡的火槍是特製的長管槍,準星打磨得格外清晰。
“郡王看好了!”高宏半跪在地,槍托抵在肩頭,呼吸放得極緩,眼睛死死盯著晃動的銅錢。風停的刹那,他扣動扳機,子彈帶著尖嘯飛出,恰好從錢眼穿過,把懸掛銅錢的麻繩打斷了,銅錢“當啷”落在地上。
“將軍好槍法!”火槍營的士兵們歡呼起來,連女護衛隊裡都有人發出驚歎。高宏站起身,槍管還冒著煙:“這叫‘追風箭’,得等風停的瞬間開槍,差一點都打不中。”他看向女護衛隊,“誰來試試?”
許諾往前走了一步。陳峰想攔,卻被她眼裡的堅定止住。她選了支輕便些的火槍,沒有像高宏那樣半跪,而是站著瞄準,身體隨著銅錢的晃動微微調整姿勢,像在跳一支無聲的舞。山風忽然變大,銅錢晃得更厲害了,連高宏都皺起了眉,這時候根本沒法瞄準。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會等風停時,許諾忽然開槍了。子彈射出的角度有些偏,卻像長了眼睛,在銅錢晃到最高點的瞬間,精準地穿過錢眼,打在後麵的靶板上,濺起一片木屑。“中了!”淩雲第一個喊出來,女護衛們的歡呼聲響徹校場。
高宏撿起地上的銅錢,錢眼果然有個細小的彈孔,邊緣光滑——這說明子彈是筆直穿過的,絕非運氣。他忽然大笑起來:“好!好!女娃娃們有這本事,老子服了!”他轉身對火槍營的士兵們喊,“都聽到了?以後給女護衛隊洗槍,誰也不許偷懶!”
陳峰走過去,遞給許諾一塊乾淨的帕子,讓她擦去臉上的硝煙:“什麼時候練會的‘追風箭’?”許諾的臉頰還泛著興奮的紅:“上次郡王教林燕姐時,我在旁邊偷學的,練了三個月才敢試。”她說著看向高宏,“高將軍的槍法才是真厲害,我們還要多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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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宏被這話誇得舒坦,大手一揮:“啥請教不請教的,以後讓趙武帶著你們練,他的‘穩準狠’在三個營裡是頭一份。”他忽然想起什麼,“對了,我庫房裡有幾支新做的短管槍,槍身輕,準星亮,正適合你們用,等會兒就去取!”
比試結束後,高宏讓人在夥房加了菜,給雙方的比試者慶功。糙米飯裡摻了新收的小米,蒸得香噴噴的,還有兩大盆蘿卜燉肉,油花浮在湯上,香氣飄得老遠。火槍營和女護衛隊的士兵們坐在一起,剛才的比試仿佛成了增進情誼的催化劑。
趙武正給女護衛隊的春桃演示如何調整準星:“你看,這準星偏右了半分,打出去的子彈就會偏左,得用小錘輕輕敲過來。”春桃聽得認真,手裡還拿著塊石頭,在地上畫著準星的樣子。
高宏和陳峰坐在主位,麵前擺著新釀的米酒。“末將以前總覺得女子不該上戰場,”高宏喝了口酒,坦誠道,“今日才知道,是老子見識淺了。這些女娃娃們的穩勁,好多男兵都比不上。”他忽然壓低聲音,“郡王是怎麼教的?也給俺們營傳傳經。”
陳峰笑著把女護衛隊的訓練方法告訴了他:“她們力氣小,我就讓她們練瞄準的時候,在槍頭上掛塊磚,練到能穩半個時辰不動;裝彈的時候用細針穿火藥,練手指的靈活度。”他指著正在給趙武演示快速裝彈的許諾,“你看,她們裝彈的速度比你們快兩成。”
高宏看得眼睛發亮:“這法子好!回去就讓弟兄們也試試掛磚!”他忽然一拍大腿,“有了!讓火槍營和女護衛隊混編演練,男兵學她們的穩準,女兵學咱們的力氣,肯定能練成一支更厲害的隊伍!”
陳峰正想說這主意好,卻見淩雲帶著幾個女護衛,抬著兩筐新采的野果過來。“這是今早去後山摘的,給弟兄們解膩。”她把最大的一顆山杏遞給高宏,“高將軍要是不嫌棄,以後我們常來討教槍法。”高宏接過來就咬,酸得直咧嘴,卻連連說:“不嫌棄!不嫌棄!”
午後的陽光透過校場邊的槐樹,在地上灑下陳峰開口道“還比嗎?”陳峰輕聲問。許諾回過頭,眼裡的光比陽光還亮:“下次比騎射!”她頓了頓,忽然笑了,“不比了,不過我們在烏龍嶺住一晚吧。
嗯哼...陳峰有些壞笑的看著滿臉通紅的許諾用手擦了下她的鼻尖,你可是真是個“吞金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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