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黃昏彆館地下基地】
諸伏景光剛剛結束了今天的格鬥訓練,正用毛巾擦拭著淋浴後的水珠。當他走出訓練室,轉過牆角時,差點和一個熟悉的身影撞個正著。
“萩原?”諸伏景光看著麵前這個明顯心事重重的同期,眉頭微皺,“你看起來...狀態不太好。鬆田他怎麼樣了?”
被突然叫住的萩原研二停下了向自己房間走去的腳步,緩緩轉過身來。他的臉色異常蒼白,眼下的青影顯示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了。
“還是老樣子...”萩原研二無奈地搖了搖頭,抬起手中提著的幾個小瓶子,“不,應該說,現在情況甚至更糟了,他已經開始絕食了。”
“無論我怎麼勸說,他都不肯吃任何東西,連水都不願意碰一下。”萩原研二的聲音中帶著深深的疲憊,“這樣下去他的身體會徹底垮掉的...我實在是沒辦法,隻能給他打了一針肌肉鬆弛劑,然後把他捆了起來,給他用上了鼻飼管。”
諸伏景光這才發現,那幾個瓶子就是鼻飼用的營養液。
他的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那副畫麵,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總感覺眼前的這個萩原研二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陰鬱氣息,就像是被自己那黑泥成精的幼馴染附體了一樣。
眼看萩原研二周圍的氣壓越來越低,甚至看起來都要長蘑菇了,他隻好說道:“沒辦法,畢竟那是鬆田,估計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讓他接受了。”
“是啊...”萩原研二長長地歎了口氣。他下意識地伸手想要去摸口袋找一根煙,但卻摸了個空,“他到現在都不肯相信我真的還活著,一直堅持認為我是某個冒用了萩原研二身份的犯罪分子。”
萩原研二總覺得他自從更換了身體之後就已經消失的煙癮又犯了,此時特彆想抽一根,用於紓解心中的煩悶。
“真不知道小陣平在想什麼,自欺欺人也得有個限度啊…有哪個犯罪分子會閒著沒事去冒充一個早就被官方確認死亡的,毫無背景的排爆警...”
諸伏景光看著這個明顯快要撐不住的同期,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想了想措辭後,用儘量溫和的語氣寬慰道:“往好處想,至少aki默許了你把鬆田養在房間裡,而不是讓你把人處理掉,情況還不算太糟。”
聽到這裡,萩原研二覺得自己的拳頭硬了:“嗬,要不是小降穀那個混蛋給我出的餿主意,aki醬怎麼可能會生我的氣!他已經幾天沒和我說過話了!”
“嘛,也不全是你的問題。”諸伏景光搖了搖頭,也感覺有點傷腦筋,“自從琴酒在一個月前被臨時調到意大利分部去和那裡的其他地下勢力搶地盤以後,aki的情緒就一直很不穩定。你隻是碰巧撞到槍口上了而已。”
【時間回到十一月七日的淩晨】
筱原明剛剛結束了在實驗室裡長達十幾個小時的工作。為了分散因為長期見不到琴酒而越發暴躁的情緒,他在實驗室裡切了一天的實驗體。
當他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實驗室,準備回房間休息時,就看到了一個放在走廊處的一個巨大的箱子。
那個箱子就這麼突兀地擺放在走廊中央,寬度幾乎占據了半個走廊,上麵還係著一個精致的蝴蝶結。
筱原明:?
雖然理智告訴他這很可能是某種陷阱,但他還是鬼使神差地湊上前,伸出手,拆開了那個漂亮的蝴蝶結。
拜托,那可是超——大的一個紙箱欸!
沒有人可以拒絕那麼大的箱子!沒有人!
然後,打開了箱子的筱原明就這麼猝不及防地看到了裝在裡麵的“禮物”。
箱子內部鋪滿了柔軟的絲綢墊子,而在那些墊子的正中央的禮物本體,赫然就是…
——被用豔麗的緞帶捆住的鬆田陣平。
此刻的鬆田陣平正在沉睡中,他戴著黑色的眼罩和隔音耳機,身上穿著一套剪裁得十分貼身的黑色西裝,將他本就很好的身材襯托得更加完美。
但真正讓人無法移開視線的,是那些用來束縛他的豔麗緞帶。
玫瑰粉色的緞帶看起來有著類似絲綢的質感,但從鬆田陣平那動彈不得的狀態可以看出,它應該並不是普通的綢帶。
和看起來十分不正經的緞帶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那十分業餘,富有性縮力的捆綁手法。
簡直就是把人當大閘蟹捆。
筱原明:…?!!!!
筱原明猛地後退幾步,捂著因為驚嚇過度而開始砰砰直跳的心臟,發出了尖銳暴鳴。
“萩原研二!!!!!立刻給我滾過來!!!!!!”
在那之後,筱原明發了很大的一場火,甚至在萩原研二剛躺完修複艙後沒多久就把他又扔進了刑訊室。
但最終,他還是沒讓人處理掉鬆田陣平,隻是拒收了這份奇奇怪怪的“禮物”,讓萩原研二自己把鬆田陣平關好,不準對方離開萩原研二的私人休息室,否則隱藏在基地牆麵裡的防衛武器會立刻把人打成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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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伏景光也回憶起了那晚的畫麵,不由得低低地笑出了聲。隨後,他收斂起了笑容,問道:“所以,想好要怎麼處理鬆田的問題了嗎?”
萩原研二煩躁地揉著眉心,身上那些因為刑罰留下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那種物理上的痛苦根本比不上他此刻因為傷腦筋而產生的頭痛:“我不知道,小諸伏,我真的不知道…”
“或許,aki說得對,是我想得太天真了…”
起初,當萩原研二將鬆田陣平帶回黃昏彆館時,他並沒有考慮得太複雜。
萩原研二自從加入組織後就一直活在筱原明的庇護之下。若不是因為筱原明,他也不會被帶去艾碧斯身邊接受教導,更不會被碰巧路過的黑死酒看中,招為學生。
可以說,萩原研二在組織中的所有際遇都脫不開筱原明的關係,甚至可以說,他一直活在由筱原明為他打造的黑暗烏托邦中。
就連他後來被琴酒“放養”出去執行任務,也大部分時間都在單獨行動。即使需要搭檔,一般也是和他自己的那幾位同期一同完成任務,幾乎沒有接觸過組織裡的其他人。
這種特殊的待遇,讓他對組織內其他成員的真實處境缺乏了足夠的認知。
當這份原本要送給筱原明的“禮物”被拒收,且筱原明質問萩原研二有沒有想過要怎麼處理鬆田陣平的立場問題時,萩原研二那略顯天真的回答直接點燃了筱原明這些日子裡積壓已久的怒火。
當時的萩原研二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