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你們的實驗從一開始就各搞各的，現在既然幾個人都湊到一塊兒了，為啥不把實驗數據拆開了融合重組？說不定能撞出新的研究方向呢！”楊林越說越覺得有道理，話音還沒落，就被身邊的陳峰悄悄拉了一把。
“老林，這不是咱們能摻和的事，少說兩句吧。”陳峰壓低聲音，示意他看看趙有為幾人的臉色。
楊林這才反應過來，抬頭看向其他人——趙有為和李建國正低頭比劃，老白則在快速記錄著什麼，顯然都在認真琢磨他的話。隻有幾個小孩坐在角落，滿臉茫然地看著大人們忙碌，小豪還在低頭撥弄著一根草葉。他識趣地往旁邊挪了挪，不再說話。
“打亂融合？”趙母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敲著膝蓋，眼神裡閃過一絲光亮。
“還真有這個可能。”趙有為湊到她身邊，小聲提醒，“到現在為止，咱們所有的異能者實驗體都是按區域推進，各搞一套強化體係，互相交叉驗證的確實少得可憐。”
“也不是完全沒有。”趙母突然沉聲說道，“我們的藥劑實驗裡，有一部分就是融合後的結果。”
“啊？”趙有為愣了一下，顯然沒聽過這茬。
“你忘了？咱們的藥劑對有異能基礎的人效果更好。”趙母解釋道，“隻是到最後階段，才會出現基因鏈斷裂的問題。如果能把老白那邊的克隆人基因穩定性以及異能藥劑和李建國的基因引導技術加進來……”
“好像還真是這麼回事！”趙有為猛地一拍大腿，眼神亮了起來。
“對啊！老王就是這樣！”李建國也湊了過來，語氣急切，“先用我的基因引導藥劑打基礎，再用老白的血清提升兼容性，進度比其他人快了一倍都不止。那些純靠老白藥劑強化的，根本趕不上他的速度！”
四人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不約而同地圍到一張破桌子旁，借著微弱的光線開始翻找實驗記錄，低聲討論起來。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偶爾的爭執聲和恍然大悟的低呼聲交織在一起，倒讓這死寂的廢墟有了點生氣。
“老林，還真讓你說著了。”陳峰看著那邊熱火朝天的景象，小聲嘀咕道。
“不好說，就是隨口一琢磨，能不能成還兩說呢。”楊林擺擺手，心裡卻也有點小嘀咕——自己這隨口一提，難道真能起作用？
“那咱們現在乾啥？”陳峰有些坐立不安，“他們討論的這些，跟咱八竿子打不著，留在這不尷尬嗎？”
“怎麼不尷尬？”楊林苦笑，“可不留在這能去哪？回北岸陣地？聽他們的意思，咱現在乾不乾啥，對大局好像也沒啥影響，全憑自己樂意了。”
“也是。”陳峰歎了口氣，“九級變異獸在他們眼裡都隻是炮灰，就咱這點三腳貓功夫，連當炮灰的資格都夠不上。人家要想動咱，估計跟碾死隻螞蟻差不多。”
“我剛從他們話裡琢磨出個問題。”楊林突然壓低聲音，眼神裡帶著疑惑。
“啥問題？”陳峰湊近了些。
“他們說時間回溯，回的不是喪屍化之後，而是之前。”楊林皺著眉，“可問題是，為啥咱一點提示都沒收到？除了跟往常一樣居家隔離，啥動靜都沒有！要是早有準備，是不是能少死點人？”
“這確實不對勁。”陳峰點頭附和，“一點風聲都沒漏，反倒讓人放鬆了警惕。現在想想，當時要是能提前知道會有喪屍化，哪怕隻是囤點吃的、備點武器，也不至於那麼狼狽。”
“不止是放鬆警惕那麼簡單。”楊林的聲音更低了，“你還記得喪屍化之前咱都在乾啥嗎？上班、聚餐、擠地鐵，跟沒事人一樣。可要是真把消息放出去，讓大家有個準備，一開始會死那麼多人嗎？這病毒雖說厲害，可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會人傳人。要是人們早有防備，鎖好門窗，備好物資，生還者會不會多得多？”
“可真要說出去，有人信嗎？”陳峰反問，“說‘過幾天會有喪屍，大家趕緊準備’，怕是得被當成瘋子抓起來吧？影響太大了。”
“估計他們也是這麼想的，否則不可能一點消息都沒有。”楊林歎了口氣，“還有喪屍化的條件也透著古怪。當時我們宿舍五個人，一個都沒變成喪屍，你說邪門不邪門？”
“哎，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了！”陳峰眼睛一瞪，“我們宿舍也是！就我和另一個沒回家的沒變異，其他回家的，估計……都沒了。這到底是為啥？”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困惑。
“這中間肯定有貓膩。”楊林看向角落裡的小豪，“要不……問問小豪？他不是能回溯時間嗎？說不定他知道。”
陳峰順著楊林的目光看向小豪，猶豫道：“問他？他那麼小，能記得住嗎？而且這些事……估計也是機密吧？”
“試試唄，總比咱在這瞎猜強。”楊林說著，抬腳往角落走了兩步，又覺得不妥，回頭拉上陳峰，“一起去，人多壯膽。”
兩人磨磨蹭蹭地走到小豪身邊，見他正用樹枝在地上畫著歪歪扭扭的圖案，像是在記錄什麼。楊林清了清嗓子，儘量讓語氣溫和：“小豪啊，哥哥問你點事，行嗎？”
小豪抬起頭，黑亮的眼睛眨了眨，點了點頭：“哥哥問吧。”
“就是……”楊林搓了搓手，組織著語言，“你回溯時間的時候，回到喪屍化之前，大家都知道要出事嗎？有沒有人提醒大家做準備啊？”
小豪低下頭，盯著地上的圖案沉默了片刻，才小聲道：“沒有。每次回去都是一樣的，沒人說要出事，大家該上班上班，該上學上學，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這東西問我沒用。最開始我也說了，沒人信，爸爸媽媽還說我是不是做噩夢了。我解釋過他們不信，後來就不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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